他頭頂的好感度條此時就像出現了什么故障一樣,不停地閃爍、再閃爍。空蕩蕩的花園中,蹺蹺板與木馬在無風的空氣中輕輕晃動。或許,她與她的手心意并不相同。
秦非開始一一細數那些在戲劇中時常出現的倒霉炮灰會干的事。
“這真的是你的臉嗎?我親愛的孩子?”直播畫面內,義莊中的玩家們正陷在奇妙的沉默當中。
秦非落座后抬起頭,看見自己的影子被燭火放大無數倍,投映在對面灰藍色的墻面上,像是一頭隨時會張嘴吃人的巨獸。“早晨,天剛亮。”“唔,這樣。”秦非了然地點頭,“不夠的話,一會兒還有。”
然而,誰都沒有想到。
應該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秦非姿勢優雅地伸手,抽出一張餐巾紙抹了抹嘴,好像他不是剛唆完一碗漿糊一樣的炒肝,而是吃了一頓人均2800元的法式大餐。那六具尸體的名字,秦非倒是記得——祠堂里那六個牌位上有寫。
秦非低垂著頭,再抬頭看向0號囚徒時,眼中晦暗莫名的情緒已然盡數退散。
“兒子,快來。”那些被當成了隨從的NPC,大部分尚能得到主人的尊重,但也有不少,直接被當成了奴隸對待。
“你們排著,我先走了。”秦非向林業和凌娜點了點頭,揮手轉身離開。也曾為了找到一個善于隱藏的玩家,收買了那人最親近的隊友,從而將他引出。
他已經看出來了,比起克扣自己的積分,系統明擺著更想把鬼嬰弄回副本里面去。
好像他天生就該待在這個副本里,他就是這個副本的一部分似的。原因無它,只是因為徐家老爺子早在50余年前便已搬離了守陰村,那時就連徐陽舒的父親都還只是個不記事的小童,更別提徐陽舒本人了。修女完全沒有聽出秦非的弦外之音,卻已經在不自覺間順著他的話,說起了他想聽的事情:
有了骨架和皮膚的鬼嬰看上去比之前長大了不少,是個一兩歲大的小男孩。她重復著秦非的話,用和他一模一樣的重音,強調道:鬼火那常年生銹的腦袋瓜,在這一刻突然靈光了一下:
村長半挑著眉,一個接一個地將院中的棺蓋揭開。
他還有一個問題,十分好奇答案。這桌宴席也是村中祭祀活動的一環,既然是祭祀,自然有相應的步驟與流程,滿桌村民沒有一個動筷子的,玩家又怎么能提前開動?
這威脅看起來比扣分還要糟糕的樣子。凌娜和林業率先一步開了口:“這次我們能安全地從副本里出來,還要多虧了秦哥出手幫我們。”
不過,驚訝也只是短短一瞬,很快,秦非就平靜了下來。
他的手腳被剁下,胸腔被剖開,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瞪向秦非所站的方向。林業又是搖頭:“沒。”
“到時候,那些犯人們也會會出來放風。”
那不知何處傳來的鐘聲接連敲響了13下。
“挖墳?”蕭霄試探著向那邊走了幾步,心有余悸地停下腳步。不過短短幾步路,蕭霄的san值已經從68降低到了62。
華奇偉失聲尖叫起來。當時秦非中午下班,剛走出小區居委會的大門,正在思索午飯應該吃點什么,一輛白色面包車卻忽然如同發瘋般向他撞了過來。
對啊……彈幕都快笑瘋了。
在內疚的驅使下,三途甚至過于熱心地關懷起身前那人來:“你一個人能行嗎?”
可他們剛才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異狀。
沒有人愿意在拼了七天命之后,卻折在這最后兩分鐘里,每個人都像是被打足了雞血般,
考他圣經里的第一句話,就好像考人四六級單詞的時候,問別人:abandon怎么拼?
秦非點點頭,對此表示同意。
“我沒死,我沒死……”保命用的東西,當然越早拿到手越好。
“走吧。”秦非拍拍手上的灰,一副深藏功與名的樣子,“先進去再說。”
青年像是完全沒聽見身后屋子里巨大的動靜,輕描淡寫地向前走去:“走吧,去祠堂。”鬼嬰身上終于不再是筋膜與血肉,而是長出了一層皮膚來。
作者感言
那態度比起之前在其他囚室時好了不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