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只招收操控流玩家，以及那些被他們操控的傀儡。潮濕的霉味、血腥味、皮肉的焦臭味。刀疤面目猙獰地步步逼近，蕭霄坐在秦非身側，緊張得坐立不安，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中腎上腺素急速飆升。

雖然是正確規則，但即使玩家違背了它們，也不一定會遭到死亡制約。

但假如能保持清白，反而有可能一直茍到最后。

……好在他從游戲尚未未開始時就已經做起了心理建設，這才控制住了自己，沒有表露出太多不該有的情緒。

他覺得自己像在海面上漂，整個人被冰冷的海水裹挾、被強烈的窒息和壓迫感所籠罩，呼吸不上來，四肢也變得酸軟無力。雖然光幕只有主播本人能夠看見，但一個人對著虛空目光發直的模樣很容易被人捕捉到，可秦非一目十行地掃視著光幕上的文字，蕭霄卻完全沒有意識到。

他的吃相實在算不上好看，按理說應該很倒胃口，可不知為何，玩家們卻只覺得鼻端嗅到的香氣愈發濃郁了。玩家們若有所思，全都連連點頭應是。必須主動出擊，掌握比規則更多的信息，才能看穿規則的漏洞。

這一點在四個新人玩家的身上表現得最為明顯，他們緊跟在崔冉身后，一步也不愿離開。走廊一片安靜，落針可聞，沒有人推門出來。和他吵，只會輸，不會贏。

“不要觸摸。”

可今天，祭品們卻有些出乎于他的意料之外。

“不過……”青年歪歪腦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顏色、長度、甲床的形狀都非常完美，就是可惜，款式上似乎還是單調了一些。”不論是秦非還是別的玩家，不論他們問了什么，老人都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坐在椅子上。

抖得像篩糠，人影在門后一晃一晃，終于成功引起了6號的注意。

沒有岔路，沒有出口，什么也沒有。怪不得樣貌這么相似。

若不是靈體們都沒有實體，今天恐怕免不了要發生一起慘烈的踩踏案件。顧不上舉行到一半的祭祀儀式，他在環視人群一圈后鎖定了村長的身影，徑直沖上祭臺。相比于蘭姆房間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書冊來，這本書的樣子看上去要清晰很多。

終于有一個觀眾慧眼識鬼。孫守義也不知是真這樣想還是純純自我安慰，一臉憂郁地喃喃自語：“小秦一定有他的理由。”與此同時，其他玩家也同樣看清了路旁那人的模樣。

漫不經心的嗓音，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赦免。而就在現在，又有腳步聲再度響起。

雖然臉是看不清楚了，可遠遠的一看，就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想起F級生活區內的房屋質量，蕭霄直接一個激靈。事已至此，沒人能再拿到任何一分告解分。

修女望向眾人的目光充滿了不善。

6號的目光閃爍著：“就像之前的1號2號那樣，我覺得他應該也異化了吧。”——還說什么8號的頭是自己撞在桌子上磕破的。剛才他會愿意在告解廳前向神父懺悔，純粹是因為，他覺得，這是副本中的一個環節。

——這個念頭，以前每次被boss追時都曾浮現在秦非的腦海中，但秦非可以確信，這回, 他絕對沒有夸張。這段距離或許會成為一座難以逾越的高山。

徐陽舒的目光在一眾玩家間流轉一圈，最后十分沒有懸念地停留在秦非身上。秦非望著鬼火，垂眸微笑，笑容意味深長。破舊，這是這座祠堂給人的第一印象。

但是怎么連三途和鬼火也不見了呢？！

事已至此，要和對方硬剛是絕對行不通的。

鬼女點點頭：“對。”

可宋天當時腦子糊里糊涂的，就像被什么東西魘住了一樣，不知不覺間便被球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去……去就去吧。他頭頂的好感度條此時就像出現了什么故障一樣，不停地閃爍、再閃爍。在另外兩名修女的引導下，玩家們陸續上前。

否則現在，他們說不定已經和那個任平一樣魂歸天外，變成炒肝糊糊湯里不知名的內臟碎片了。

村長恍恍惚惚地點了點頭：“哦，好。”秦大佬在寫什么呢？

宋天這才覺得稍微好過了些。暗火有玩家曾經和彌羊下了同一個A級副本，親眼看見在副本進行到終末階段時，彌羊將自己變成了副本中boss的模樣，用boss自己的技能和boss對打，險些把對面的boss氣吐血。

有人用鐵鏈將他的手腳、腰、胸、腹、頭全部固定在了床板上，如今他整個人就像是和床合二為一了一樣，絲毫無法動彈。

“可不是有本事嗎？看這張小臉多清秀，嘿嘿，是我也愿意聽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