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人,不可能都不說話。假如蕭霄剛才和秦非一起去了鳥嘴醫生的辦公室,此時他一定會意識到,秦飛正在默寫鳥嘴醫生桌上的那本筆記。這是自然。
秦非在一條條廊道間飛馳,視野兩側的景物飛速變化著,陣陣森冷的風拂過臉側,像是來自厲鬼的愛撫。他寬松的襯衫經過一天一夜早已布滿褶皺,衣擺上沾滿污泥,甚至連他的臉上也沾染了零星的血痕,可這一切卻并沒有令他顯出任何不堪或是落魄。刀疤臉部的肌肉微微一抽。
秦非的聲音壓的很低,和剛才他為自己辯駁時擲地有聲的敘述不同,他的嗓音像是從胸腔深處逼出,帶著依稀可聞的回響:
直播大廳瞬間爆發出一陣尖叫。鬼女和秦非說這些話時,蕭霄就站在一邊,兩只眼睛瞪的滾圓,一臉茫然無措。說起來,大家對那人都有印象,就是第一天來的路上在公交車上近距離接觸了司機,然后被嚇破膽的壯漢。
嗒、嗒。“怎么回事,鬼女殺人不是在這個場景啊。”
沙坑邊,其他小朋友已經全都躲了起來。除了這群瘋狂喊老婆的,還有一小撮人的關注點放在了另一個地方。他們爭先恐后地向外跑,反倒將門賭死了。
這半個多小時里發生了太多的事,他的腦子整個都是渾的。秦非勾起嘴角,學著他們的模樣露出一個微笑:“早上好,我親愛的爸爸媽媽。”這瞎話說得也太離譜了。
“快呀,快呀,快過來呀,親愛的孩子。”但蕭霄沒聽明白。
說實話, 林業更愿意去旁邊的“晨晨早餐鋪”或者“老爸漢堡店”, 可惜他拿到的任務就是抓鬼,只能硬著頭皮往里進。多么順利的進展!
“?????沒事吧,沒事吧,主播你沒事吧”神父答:“最開始的時候,只有死囚犯會被送往教堂接受教誨,后來這種活動越來越流行,來教堂的人也就越來越多。”或者有一些人耳聾后,反應會變得很快,即使不需要手語,光看別人的嘴型也能將他們的意思讀懂個大概。
再死一個人就行。摸清了祠堂的地形,秦非逃跑起來要比第一次順暢許多,但雙方體型差實在太過龐大,人怎么可能跑得贏飛機坦克呢?怎么一眨眼就到凌晨了??
這里的房屋和景色無疑仍是守陰村祠堂該有的模樣,可祠堂內部,所有格局卻都已經變了樣。那家伙是個妖怪吧!!
這個副本再也不會開啟了。一路上,所有人都提心吊膽。
贊美總會令人心生愉悅,即使對秦非這種看情況下都自我到完全視其他人的反應于無物的人來說,也是一樣。然后是掌心,手背,以及臉頰。
他的天賦能力是預知類的,可是和大多數預知類天賦的玩家不同,鬼火能夠看到的東西只有一樣。
蕭霄不忍直視地扭開臉,小聲道:“他吃得也太多了。”四散奔逃的村民。等等……是不是哪里搞錯了?
他手里拿著的是他買給鬼嬰的衣服。秦非在進入門后的第一時間便摒住了呼吸,半瞇起眼查看著四周環境。
廣播聲被強烈的電磁干擾打斷,刺耳的電流聲令蕭霄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齊齊離家出走,秦非卻無動于衷。
一旦被抓住, 以新手玩家目前手無寸鐵的狀態, 只會是必死無疑!如此打過照面,秦非心里基本已經有數。鬼火被他毫無預兆的動作被嚇了一跳:“你不是說晚點嗎?”
“可惜了,這場面雖然恐怖度足夠,但血腥度不足,要是這個女鬼會吃人就好了,直接把主播的頭骨嚼爛!”電梯載著秦非升上4樓,隨著梯門緩緩打開,四樓的一連排入戶大門呈現在秦非眼前。
凌娜回頭,死死瞪了刀疤一眼,眼中的憤恨毫不掩飾。“他們說的膳堂是什么?”秦非十分有求知欲地向蕭霄討教。孫守義沉吟不語。
“當然不。”秦非的眼底透出一股高深莫測的意味:“皮相不過是身外之物罷了,紅粉骷髏,白骨皮肉,一切皆是虛妄,你依舊是你,就算變了樣子,也還是原本的你,這并沒有什么好怕的。”蕭霄:“!!!”
“可是我還是沒有弄懂,主播偽裝神父能干嘛啊?積分不是靠系統評判給的嗎?”
秦非在兩次直播中被各路妖魔鬼怪追著跑,很了解那種體力被抽盡、生命值和san值都快要跌破臨界點時,靠藥劑強行補充所帶來的惡心感。
為了實行他們早就制定好的計劃,三途姐推了他一把,獨自將那群人堵在了后面。門的背后是一條和小房間同色的銀灰色窄道,秦非沿著那條過道走了一小會兒,眼前逐漸開闊起來。
腳步聲凌亂,推嗓咒罵聲不絕于耳。
“他是鬼!!!”任平的手直挺挺地指向老板的鼻子。
他的渾身都在冒著冷汗,被神父觸碰到的那片皮膚像是著了火,如果可以,他很想將它從自己身上剝離下來。
“只需要保持心靈的潔凈,榮光終會降臨。”秦非站在鬼火身后,露出一種目不忍視的表情。“你們快出去,快出去啊!!!——”
說到這兒,導游突兀地頓住,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硬生生掐斷了聲線似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很快又歸于平靜,抬手推開了義莊大門。薛驚奇抬高音量問道。她回避了崔冉的問話,選擇了閉口不談。
作者感言
一餐飽飯,竟真的成功令npc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