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是這樣。雖然走廊里很黑,但秦非還是十分眼尖地看見,他似乎伸出舌頭舔了舔手背上的血。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巧力,刀疤只覺右手一麻,手中的匕首險些不受控制地掉在地上。“你——”
秦非就這樣在1號恨不得殺人的目送下,腳步輕快地回了自己的房間。玩家們一路走過,各自伸長脖子使勁觀察。
與此類似的畫面正在游廊的各個角落上演。“剛才我就想說,那家伙剛出鍋的丸子就往嘴里塞,也不怕燙。”蕭霄一臉呆滯。“不要想著獨善其身。”秦非慢條斯理地開口,仿佛在說的是和自己全然無關的事。
刀疤和程松去了院子另一角,壓低聲音不知商討著什么,余下眾人則聚在了一起。一人一鬼就這樣,在這漫無邊際的黑暗世界里走動起來。一句話,頓時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
雖然宋天本人對這還一點概念也沒有,但他運氣又好技術又菜的事實,已經引得不少玩家內心直冒酸水。
在陽光照不到的陰影中,在眼睛看不見的角落里,人可能比惡魔更加可怕。空中懸掛著一輪滿月,極大極圓,顏色猩紅刺目,月光散落,為整座村子染上了一層血色。
身前的人形容太過恐怖,強烈的視覺沖擊幾乎讓人心跳驟停。秦非正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有修女在前, 大家暫時都不敢開口說話——誰知道會不會被判定成扣分項?從F級到A級。非常奇怪,走廊上有好幾個玩家和看守都在走動,修女從始至終沒有多給他們一個眼神。
但程松提前看了提示,反而被線索給誤導,認為徐家祖宅是一條無效信息。餓?
“到了,傳教士先生。”
三途:“……”出什么事了?
可是,所有老玩家心里都清楚,像這種直播范圍清晰框定在“社區內”的副本,玩家是不可能走得出社區的。
上面寫著:【錦程旅社高級會員卡】……很嚴重嗎?這里似乎是個中世紀的貧民窟。
“回頭你就知道了。”他模棱兩可地敷衍道。可所有人卻好像都一起忽略了這一點,不約而同地,完全沒有將他放在心上。
村中眾人則可過上半年安穩的日子,不用夜夜擔驚受怕。好不容易從深淵拉回地平線以上的心臟,再次僵持在了半空中。光幕前疑問聲四起。
“……羅德尼先生,這個問題對我來說至關重要。”有人試探著再次上前,被導游一個白眼瞪了回來。村長的心中頓時涌起一股十分強烈的不祥預感。
那一道道宛若有火焰灼燒般的視線匯聚在他的身上。這讓蝴蝶不禁皺起了眉頭。從直覺上,蕭霄的確相信秦非能夠從蝴蝶手中全身而退。
“什么明搶,說好聽點,那叫威逼利誘。”
秦非就站在距離談永不遠的地方,雙手背在身后,面無表情又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進門的順序并不影響最后的積分結算,蕭霄連蹦帶跳地沖過去,直挺挺的雙手硬撞開門,頭也不回地跳進了門里。刀疤沉默片刻,依言上前。按照導游之前說的,眾人進了祠堂后就直接右轉,那里有一間堂屋,是專門收拾出來作為村長辦公室用的。
他又有了上次聽鬼火講解蝴蝶的天賦技能時,那種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三觀被震的稀碎的恍惚感。卻沒想到,這個榜單能引起如此大的轟動。“社區工作人員?”蕭霄一愣,沒想到自己聽到的會是如此接地氣的職業,那不就是居委會辦事員嗎?
大半天沒有吃東西,秦非早已餓的前胸貼后背,再加上昨晚運動過量又失血過多,現在整個人都有種低血糖的眩暈感。這句話無疑就是這個副本的通關條件。
但這一點對秦非而言,卻并不是很大的問題。
“這是……”秦非神色復雜地望著門口眾人,不太情愿地咬牙擠出那行字,“林守英的眼睛。”總之,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做那只出頭鳥。
由于地處交通要塞,千百年來,無數趕尸匠人往返于這片山間,漸漸的,這片原本荒蕪的土地也匯聚起了越來越多的人氣,成為了趕尸匠們臨時停靠歇腳的地方。
加之跑得太快,汗液順著他的額角一滴一滴滑落,一張臉就像是被水沖刷過的鹽堿地,如今整個人灰頭土臉,看起來又臟又凄慘,簡直不成樣子。棺蓋外傳來一聲撞擊。他說話的聲音中帶著一股令人難以忽視的誘惑,仿佛能讓人順著他的思維,一步步邁進黑暗中去。
僅僅一夜,整個守陰村全軍覆沒。早早就覺察到了有人靠近,走向門旁時步子也放得很輕。秦非的聲音壓的很低,和剛才他為自己辯駁時擲地有聲的敘述不同,他的嗓音像是從胸腔深處逼出,帶著依稀可聞的回響:
剛才的大佬觀眾都說了,以前的玩家不是沒搜過徐家,但根本沒人找到過那本馭鬼術。到底是誰教的這個人說話,怎么說起什么來都是一套一套的!
再說,從目前已知的信息來看,這場直播起碼要進行七天,副本不至于在第一天的最開始就給大家設置一個必死局,這些棺材,十有八九和剛才的稻草人僵尸一樣,只是嚇唬人的障眼法罷了。那么,當眼睛不再在神像身上時,這條規則又是否仍舊成立呢?
作者感言
秦非望著刁明消失在門后的背影,垂下眼簾,漫不經心地抿唇道:“快點進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