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些游樂性質的低端局中,賭桌的影響或許表現得并不明顯,可越是在高端局中,賭徒們為了各自的利益,都會出手,去影響、操縱直播接下來的發展。他倒要看看,徐家那本神秘的書,到底是不是藏在這個房間。
“你怎么也跟來了?”秦非愣住,伸手撈起鬼嬰抱在懷中。
秦非聞言心中一跳。
“哦哦!老婆怎么又猜出來了!”“不過這個主播好機智啊,他還知道不能回頭,不回頭,觸發不到啟動機制,對面也不能拿他怎么辦。”林業用手肘撥開前面幾人,硬是湊到秦非身前:“王明明,你現在準備去做什么?”?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只手,應該就是他在棺材里見過的那只。
“嗨~兩天不見,過得怎么樣?”就連坐在2樓高級觀影位的高階靈體們,在看到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時,也不禁紛紛捏緊了拳頭。“我靠,這直播間什么情況?”
三途翻了個白眼,實在懶得理他。“家中若是有一年內新死之人,就要在屋檐下掛上紅色的紙錢串。”npc老人又一次開口。幾十年前的徐家祖宅,一點也不比幾十年后的冷清。
白日的光線涌入視野,令人意外的是,義莊內的其他玩家竟都起得更早,眾人三三兩兩聚在院子各個角落,細碎的交談聲忽遠忽近地傳入秦非耳際。三天前在F級新人大廳曾有過的盛況,此刻再度復現。
“秦、秦、秦……”剛剛為秦非壓下積分的靈體們緊張又沮喪地圍聚在光幕前,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論著到底是出了什么狀況。
“但他當時消失得太快,我沒聽清他究竟說了什么。”宋天道。秦非仍端坐在座位上,眸光清淺,神態輕松,琥珀色的瞳孔中醞釀著似有若無的笑意,甚至令圍觀眾人覺得如沐春風。
因此秦非只是咳了幾聲,原以為肺部會傳來的那種火燒火燎的灼痛感卻一直沒有出現。但自己告自己的秘,是拿不到積分的。
而呆在里世界或是表世界,對他和蕭霄來說沒什么所謂,對其他人卻影響極大。
蕭霄嘆了口氣,垂頭喪氣地坐在水吧旁邊的椅子上。就算真的要清理,系統也該把尸體清理干凈。
看出來的,那還能怎么辦?“醫生的辦公室和休息室都在那里,但他一向神出鬼沒,你不一定能找得到他。”神父道。結果就被這家伙聽到了。
秦非正這樣想著,鬼嬰就像是和他心有靈犀一般,小小的身體一扭一扭,像只壁虎似的順著墻壁往上爬,短胖的小手抓住布簾,眼看就要將它掀開——說著他順手就要去擰酒瓶蓋兒。“二,本次旅行團共有18名成員,請在旅行過程中定期清點人數。若發現旅客數量增多,請忽視;若發現旅客數量減少,則為正常現象。若旅客數減少至6人以下,請回到旅游大巴撥打旅社求助熱線,旅社將為大家分派新的導游。”
可不知為何,秦卻卻清楚地看見, 不遠處的道路中間站了個人。秦非在有人在的時候一概不說話,裝出一副高冷的NPC樣子。對于秦非而言,這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歷史性的一瞬間,因為就在此刻,導游對他的好感度終于突破了20大關。
“完了完了完了,規則不是都說了嗎,迷宮里只有主播一個人啊!”而秦非也終于成功地促成了這一刻。
統統無效。“走快點。”秦非伸手戳了戳蕭霄的背。“醫生的工作守則上寫了,醫生每次出現,間隔不會低于5小時。”
每個人都在心中倒數著。……“你來了。”祂的輕聲輕柔而低醇,尾音略有些沉,像是和緩的琴音。
不算寬敞但整潔明亮的小房間內,秦非在經過蕭霄三顧茅廬后,終于答應傳達給他吵贏架的技巧。她鼓鼓囊囊的眼球遍布著血絲,瞪向身前三人,像是在等著他們給出某種反應,然后借此作出評判:“我的孩子,就在這里,向主闡釋,你所要揭發的罪。”
無需再看。“系統,0039號副本到底更新沒?我文化低,你可不要騙我!”有靈體一臉懷疑人生地再次0號面色神秘,從齒縫中擠出窸窸窣窣的怪誕笑聲:“你真的害怕嗎?還是覺得享受?”
秦非驀地轉身,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向房子的大門,百忙之中還順手拽上了距離他最近的蕭霄。林業又驚又喜:“快快快,貼它頭上去!”穿過F級生活區后,出現在眼前的街道明亮而開闊,和方才那難民營般的地方簡直狀若兩個世界。
但,應該也不至于能讓人瞎到這種程度吧……這樣的人,程松以前見過不少次。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攤開在安安老師面前, 掌心中,赫然躺著一截短哨。
可憐的蕭霄連狀況都沒搞清,在鬼火催命一樣的呼喊下,他完全不敢問他一聲怎么了,只得頭也不回地繼續狂奔。蕭霄一邊分析一邊解釋,孫守義在旁聽得目瞪口呆:“你是怎么知道的?”無論是在分析復本信息時的理智,還是面對人性的選擇、面對生死的淡然,都絕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從直播開始到現在,他完全沒有表現出任何特殊之處,他有著這樣強橫的天賦,卻將它隱藏的很好。安靜一片的直播大廳再度變得喧囂,甚至比先前聲量更大。秦非的反應很快。
根據醫生的筆記中記載,病患蘭姆患上了人格分裂癥,以他原本的主人格為基準,分裂出了24個副人格。兩人方才的對話太絲滑了,完全不見絲毫破綻。既然決定自己動手,那把他們喊過來干什么?
這里實在太安靜了,靜得令人心生恐慌。秦非在院門前站定幾秒,見院中再無其他異狀,繼續向內行進。但任平還是死了。
“走廊盡頭有整棟樓唯一的安全通道。”這樣竟然都行??
很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得團團轉,可看他如此坦蕩地點頭稱是,三途心中依舊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陣“這個人可以相信”的念頭。青年抿起的唇角帶著些微向上的弧度,輕柔的笑意像寒冬臘月里的陽光,驅散了蕭霄渾身所有黑暗。宋天道:“事情發生的太快了,感覺像做夢一樣。”
因此秦非決定,下午繼續出去轉轉。焦黃混雜著枯黑的濃霧悄然無息地蔓延,將幼兒園隔絕成了一個單獨的世界,成為一片死地,一個孤島。
作者感言
要么就被他氣到破防,要么就不停地試圖說服他,直到終于發現他實在聽不懂人話,而自己已經被累得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