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沒有回應蕭霄，幾秒鐘以前，那道電子合成女聲又在他的腦海中響了起來。這碗里裝的，真的是豬的肝嗎……

直播畫面中，秦非筆下未停，一邊寫一邊對身后的蕭霄叮囑道：“等我寫完這些以后，你拿去收好。”那張被鐵制鳥嘴箍出勒痕的面孔上劃過一絲遲疑，他正想開口說些什么，下一秒，整個世界都開始地動山搖。

眼球們想向左，秦非便向右；

可是——

“老婆我又來了！老婆加油加油，快點升級成高階主播，等到那天我一定把我攢的金幣全都打賞給你！”讓蕭霄不禁聯想起醫院里，ICU病房前那種生命力不斷流逝的感覺。可這一次，他實在是有點忍不住了。

那六個今年新死的村民，已經在祠堂中立下生牌，就不能再隨意替換。這種發自內心對隊友的關懷，是絕對演不出來的。

“你的手指形狀真好看。”他十分識相地接著又夸了一句。看起來溫順而聽話，和那個在車上獨自挑釁持刀歹徒的青年仿佛完全不是一個人。

“呼——呼——”如果不是時機不允許, 他真的好想雙手合十向上帝道歉啊！

秦非想調出彈幕界面來。三途點頭：“6號那批人不知道只要不傷人就可以被MVP帶著一起通關，他們的聯盟注定維系不了多久。”【追逐倒計時：6分12秒84！】

不規范的操作導致村中陰氣橫流，那些被堆積在祠堂外的尸體，在某一日突然都化作了活尸。

然而背地里，大家都稱呼他為“比怪物更加變態的玩家”。

秦非擺擺手，像個干吃空餉不好好辦事的工程領導一樣敷衍道：“她在辦了。”

門應聲而開。正確率雖然達不到百分百，但大致能評判個方向出來。

秦非用余光瞥見了，但并沒有當一回事。混了三年，五年。那聲音似乎對秦非的反應感到有些難以理解，頓了頓，很快再度響起。

……

久違的R級直播，終于開始了！右邊僵尸抱著腦袋，像個盡職盡責的守衛一般目送著眾人魚貫進入門內。

他怔怔站在原地，不知是覺得發生的事太過出乎意料，還是他早已料到結局會是如此，并再也不愿抱有其他的期望。而假如自己握住它的手，又是否會將它從中釋放？過于明亮的白其實和濃厚的黑一樣，都會將人的視線遮蔽。

當兩個蠱王相互對望時，究竟誰會技高一籌呢？搖——晃——搖——晃——他就像是觸電一樣，將手縮回了黑暗里。

0號一定是找準了什么機會。

告解廳內，秦非與24號擠坐在一張小凳子上，側耳聽著外面的動靜。右邊僵尸的的臉在秦非的手掌中左右回彈，像是一團任由他捏圓搓扁的棉花。玩家們身后，那六抬棺材不知何時已然自動蓋上了蓋子，玩家們竟完全沒有發現。

緊接著便響起了12號得分、其他人扣分的系統播報。老頭木訥地搖了搖頭。太明顯了，明顯到讓人想忽視都難。

灰色的帽檐下，導游的視線不斷在青年和車載電話之間游走。直到秦非在所有人的注目中一步步走下大巴、毫發無損地站在導游身旁揮了揮手，其他人這才陸續跟著一起下車。

“徐家主人說了，無論是什么人，只要對那本書動了心思，都不能活著離開這里！”窗戶沒有開，垂在窗前的窗簾卻忽地憑空舞動起來。

他們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不要進入紅色的門”是一條假規則，在這種前提下貿然違規，實在是太冒險了。

他在腦內一遍又一遍預演著自己的計謀：

6號見狀，面上露出些許不悅。秦非沒有氣惱：“司機先生？”事到臨頭，徐陽舒想再蒙混過關也不可能，他小心翼翼地退后半步，額角青筋與冷汗并起：“是，我是騙了你們……”

他們不得不開始尋找一些外來人的幫助。

這場鎮壓尸王的祭祀儀式，共分作尸祭與活祭兩個部分。

14號的眼底這才像是突然聚了光。

巨大的口器變回人類的嘴唇，她咧開嘴，對著秦非微笑，露出兩排整潔漂亮的、人類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