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敏銳地覺察到了一絲不對勁。他伸手指向第1個沙坑。正確率雖然達不到百分百,但大致能評判個方向出來。
0039號直播間的實時在線人數就像一波又一波浪潮,不斷上升、下降、再上升。然后直奔最有可能出現皮球的幼兒園玩具儲藏室,從儲藏室裝皮球的筐子里,找到那顆與其他紅色皮球格格不入的藍球。秦非的后頸攀上一絲涼意。
縱然無法產生絲毫恐懼,聽見村長說完那句話的瞬間,秦非眼角的肌肉依舊不由自主地生理性一抽。但已經有其他玩家從另一邊急匆匆沖過去了。
一種十分奇異的、軟而黏膩的、像是肉一樣的觸感從他的手背處襲來,順著神經一路蔓延到大腦。說實話,秦非的心情實在算不上愉悅。他的每一次眨眼、甚至每一次呼吸,都牽絆著其他玩家——尤其是那幾個在義莊里待了一整天的玩家的心。
有觀眾急得從人群中擠出來,在一旁焦躁不安地踱步。
守陰村村祭的確需要用到玩家當祭品,但用的并不是在每天的直播當中死去的玩家。
青年慢悠悠地、一字一頓地說道。竟然沒有出口。
剛才吃早飯的時候,他還和鬼火一起蠢蠢欲動地想要指認老板娘,幸好當時被秦哥攔住了。凌娜迅速遠離了刀疤,虛倚在墻邊大口大口喘著氣。秦非留意到,崔冉并沒有告知這些新人:輸掉陣營賽不會失去性命。
那他豈不是就要兌現自己的諾言,把天賦技能告訴他了?也可能是單純的燈下黑。幾十年前的徐家祖宅,一點也不比幾十年后的冷清。
“再說,剛才商量的都是迫不得已才需要使出的壓箱底計劃。”
秦非卻忽然停了動作。小秦肯定也會被誤導吧?會認為任平是因為隨意插隊才死的。紅色的紙錢串在檐下左右搖擺著,在一片刺目的白中格外顯眼,充斥著不詳的意味。
可人性的難測早已在這短暫的時間中盡數展露于眼前。
臥室門被闔上, 鬼嬰從秦非身后探出頭來。
霧氣遮擋視線,隱隱綽綽間,秦非意識到自己正站在徐家祖宅的院門前,背后是寂靜的村道,身前則是一棟對他而言已經不算陌生的小樓。院子一角,導游正靜靜守在那里。不過短短十余秒,對其他人來說,卻仿佛已經過了一整個世紀那么久。
——尤其是第一句。
鬼女道,“他想要煉化你身體中那股神圣的氣息,但這不是他能夠承受得了的”
只是,如沐春風也是要看場合和對象的,秦非如此淡定,無疑就是不把刀疤看在眼里。不走動時還不明顯,一動起來,秦非全身的肌肉和骨骼都開始叫囂著酸痛起來,剛才被黃袍鬼從半空高高拋下的那一下實在是給了他一點苦吃,現在走起路來都有些一瘸一拐。鬼火猶豫了一秒鐘,光速妥協:“紅方,我們都是紅方。”
這哥們兒在現實中到底是干什么的?微表情專家嗎??他不該這么怕。
……也只能夸一句命大。
在內疚的驅使下,三途甚至過于熱心地關懷起身前那人來:“你一個人能行嗎?”
大腦叫囂著想跑,可渾身僵硬得像是化成了一塊石頭,沒有一處地方能動彈得了。直播間內,彈幕一派嘩然。
秦非終于抬眼,不解地望著前方亂象。“他一直跟著你?”蕭霄問。隔著一道鐵質柵欄門,他死死盯著蕭霄。
這是一場僅存于蘭姆的精神世界的污染,并未向外蔓延。他望向蕭霄,面帶探究。秦非就這樣陰錯陽差地喜提了一個賢惠男媽媽的稱號。
在經歷了兩天兩夜腦力與體力,雙重高強度的運轉過后,他在閉上眼的瞬間便昏睡了過去。青年微笑著,似乎完全不為這緊張的局勢所擾。秦非精準捕捉到了關鍵詞。
看頭發的顏色就不像好人!大廳中,2號玩家已經徹底融化成了一灘血水。蕭霄無語地抽了抽嘴角,被個不會攻擊人的東西嚇成這樣,這孩子也是有點本事。
徐陽舒這個不孝子孫,顯然沒能入得鬼女的眼,鬼女甚不肯承認他是合格的徐家后人,反而將獲得傳承的資格交到了秦非——這個和徐家半毛錢關系都沒有的人手中。
而就在那人身后,被他帶來的……且不說他實在無法說服自己去完成那任務,就算他真的狠下心來自薦枕席,又有誰會接受呢?“鏡子弄碎會不會也觸發死亡flag呀?”
鬼女漫不經心的抬手,挑起鬢邊碎發:“是我刻意屏蔽了他的聽覺。”說話的是個看起來頂多四五歲的小男孩,白白胖胖的。
“咱們要不先去試探一下?”鬼火搓著手,提議道。如此一來,幾名沒拿早餐的玩家當即便傻了眼。要讓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產生信任感, 對于秦非而言,大概就如同吃飯喝水那樣簡單。
秦非順勢站起身來:“已經沒事了。”
作者感言
“新開了個雪山本?我要看,快來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