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繼續探尋,大概還有三個方向可以走。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人在做夢,即使做夢時身處的環境與現實一模一樣,但只要是在夢境中,依舊總會有種與周遭格格不入的感覺。黑色的大門上不知何時被貼上了一圈黃符,上面用黑紅色的墨跡畫著令人讀不懂的圖案。秦非意識到,又一處重要的劇情節點要來了。
“可以的,可以可以。”
黑色霧氣中,無數小小的手印砰地拍上玻璃,又彈開。他們的思路是對的。陸續有人上前嘗試,全部無功而返。
他倒要看看,這孩子究竟有什么古怪。那是鈴鐺在響動。
秦非一邊走一邊觀察著沿途的環境,狀似不經意般隨口向修女打探著消息:與干凈到一塵不染的客廳相比,廚房里的油污顯得稍微重了一些,臺面柜門,油煙機上都附著著一層黃色的黏漬物。
不知走了多久,秦非肩上的鬼嬰突然“啊啊”地叫了起來,短短的手臂胡亂揮舞著指向前方。除此以外,關于24號圣嬰和蘭姆之間的關系,秦非也還沒有理清。30秒后,去世完畢。
她完全沒有多想,一邊翻找著什么一邊隨口答道:“您嗎?您是和蘭姆一起來的教堂呀,你忘了?”那是一座半開裂的墓碑,比周遭其他墓碑都要小上一圈,無效的掩體背后半躺著一個少年,身量瘦削,頭發凌亂,清秀的面龐上恐懼之意盡顯。蝴蝶和他的公會非常出名,對于他們的行事風格,蕭霄以前也曾略有耳聞。
“剛才我就想說,那家伙剛出鍋的丸子就往嘴里塞,也不怕燙。”蕭霄一臉呆滯。玩家們看了看僵尸尖銳到刺眼的獠牙,無聲卻不約而同地達成了共識:能不和對方打起來的話,還是不要打為妙。
四角游戲,徐陽舒當然也是聽說過的。她眼中的紅血絲越來越多, 匯聚在一起,沁成一股鮮血順著臉頰流淌下來。想到這里,鬼火又偷瞄了老板娘一眼。
一旦秦非被他們抓住,不論是使用組隊還是其他什么方式,只要秦非被帶入副本,他就死定了。可秦非偏偏就是能不斷為觀眾展示出新的副本設定來,在直播大廳的靈體們眼中,這無異于在一堆高高的垃圾山里拋出金子。
或許是逼仄的走廊和寂靜的空氣壓迫感太強。
秦非面色平靜地站在導游身前,心中卻早已皺了無數遍眉頭。
“那些書里記載的可是真正的好東西,我千里迢迢跑來這里,也有這一部分原因。”神父:“……”
現在時間還早。秦非從床上起身,給他開了門。
蕭霄實在笑不出來。
站在光幕最前的觀眾愣愣地眨巴了幾下眼:鬼女卻被他剛才的話弄得有些不悅:“你剛才那樣說,難道是故意想要騙我,好提前拿走那本書?”
向來溫順的孩子這一次卻沒有聽話。
就在不久之前,這位新官上任的年輕神父吩咐他:“帶著我們在這里逛逛”。鬼火想裝逼沒裝成,有點難受,又有點尷尬。那是一道十分厚重的腳步聲,伴隨著沉悶的金屬摩擦聲響,從距他不遠處的墻面后響起,正越來越近。
那是一座教堂。
除此以外,刀疤和兩名新人女玩家也站了出來。0號囚徒心情愉悅地奔向了他的外賣。秦非接過她遞來的冊子,隨手拿起最頂上一本翻閱起來。
像是有人帶著怒意往這邊沖來似的。
秦非不知道談永是不是第一個被尸鬼捉住的人,也不知道談永是不是唯一一個。“是嗎?”蕭霄一愣,“那、那我是不是白跑了?”三人站在一地殘破的木板前面面相覷。
面前的空氣中,彈幕在不足一秒之內急劇減少,空白的空氣小幅度地抽動著,像是正在承載什么巨大的壓力一般。要么是和他一樣抽中特殊身份的內鬼,要么就是真NPC偽裝成的玩家。是真的沒有臉。
刀疤面無表情,既不看蕭霄,也不應和,像是完全將他當成了空氣。
“別怕呀。”秦非非常貼心的拍了拍蕭霄的肩,“咱們不是準備去二樓嗎?你看,她現在正帶著咱們往二樓走呢。”他的聲調被他故意壓得很柔,卻帶著一股異常冰冷黏膩的意味,落入耳中時令人感到十分不適。發出令人心驚的聲響。
此時此刻,蘋果在他眼中的誘惑力,完全不亞于一張中了五百萬的彩票。
而他的右手。
他的左手端著一盞油燈,光線就是那油燈散發出來的。從修女閃亮的眼眸中足以看出,她對遇見秦非這件事有著由衷的歡欣與雀躍。越來越詳細的地圖隨著秦非的腳步,在他的腦海中呈現出來,卻始終未能起到任何作用。
變得更容易說服。
作者感言
秦非上前半步,微笑著大言不慚地改口:“我們是你的同學呀,孔思明,我們都是登山社團的社員,你怎么連我都不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