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捆綁資格需要去那邊的綁定區域。”蕭霄指向大廳的一角。可是整個迷宮所有的走廊,墻面,地板,大體看上去都一模一樣,人在里面完全無法分辨方向。秦非的語氣格外虔誠,并沒有因為自己此刻的狼狽姿態而存有一絲敷衍。
“你們快出去,快出去啊!!!——”他說的是那個早晨在物業門口,把紅方老底揭掉了的新人平頭男。“8號之所以會死是因為,他想來偷襲我。”
【圣嬰院中的修女:好感度5%(修女覺得你是個還算不錯的信徒,她愿意為你祈禱)】
雖然對方只是一只手, 完全沒地方長嘴和聲帶, 但不知為何,秦非竟然覺得鬼手, 似乎可能也許是…冷笑了一下。瞬間,彈幕中驚起罵聲一片。
想到上個副本中在亂葬崗被那些尸鬼追逐時手無寸鐵的狼狽模樣,秦非大手一揮,將商城中所有能買到的基礎武器都買了個遍。活尸重新恢復人身,并不會再受人數的限制。
秦非在npc的目光進一步陰沉下去之前悄無聲息地挪到了凌娜身邊,壓低聲音警告道:“別看了。”安安老師:“……”
蕭霄臉色驟然唰白。這個人都可以做出穿著神父的衣裳、藏在告解廳里騙人告解分這種壞事了,隨便撒幾句謊那還不是信手拈來?
他明白了。
他不清楚事態是怎樣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的,他只知道,在秦非說完那句話后,那塊一直像是神圣不可侵犯一般的深綠色簾布被人從里一把掀開。但是怎么連三途和鬼火也不見了呢?!孫守義默默嘆了一口氣,望著聚集在義莊門口的玩家們,神色寫滿了復雜。
剛才吃早飯的時候,他還和鬼火一起蠢蠢欲動地想要指認老板娘,幸好當時被秦哥攔住了。不發一言,對周圍的動靜也漠不關心。恐懼,惡心,不適。
秦非在那幾間開著門的房前大致掃了一眼,意識到所有房間的格局和裝潢全都是一模一樣的。
有個奶奶還向秦非招了招手:“明明呀,怎么是你帶著他們過來,你當社區志愿者啦?”
只可惜5點實在是有點杯水車薪,光是昨天在靈堂里,蕭霄的san值都掉了8點。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直播間的觀眾可以算是秦非在規則世界中的半個衣食父母。他說。
眼看就快到12點,秦非沒時間去做嘗試,他不再耽擱,將骨笛放在口袋里,抱著鬼嬰向家的方向走去。
一分鐘前身邊還都是人,現在整片幼兒園的空地上,卻只剩下了秦非一個。3號:叛逆型衍生人格,重度抑郁并有軀體化表現,嗜靜,不說話、不動,高危,時常有自殺及自殘傾向。只是,還沒等孫守義用力,門就被人從里向外打開了。
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說錯!屋子里全是鬼,他不跑,難道等著那些會把他抓住當飼料嗎?
總之,他抽到的特殊身份,以及這些匯聚在副本中的,他的熟人和仇人。反正他也不害怕。秦非卻并不打算就此揭過這個話題:“你特意問我害不害怕,又是什么意思呢?”
秦非站在沙堆邊沉思。無知無覺的玩家會在這里和自己的里人格慢慢融合,直到他關于副本外的記憶被抹消,完完全全變成副本內的一份子。門內又是一條走廊。
即使是在那之前,他折斷神父的手、說出各種不敬神明的話、還不斷用謊言欺騙別人。
果然在副本里實力才是硬道理,落后,就要挨打!孫守義這樣說也是好心,怕不清楚情況的新手玩家被新規則誤導,而忽略舊有規則的重要性。醫生還不知道自己桌上的筆記已經被人動過,并且原模原樣刻出了另一份來。
“他是因為指認了老板,所以才死的!”現在才剛天黑不久,這間屋子里就已經是這幅鬼相,等到臨近半夜時,還不知會變成什么樣子……只不過他們都沒有秦非這樣好的運氣,一進門就直接掉落在了最核心的區域。
蕭霄覺得這個主意不錯:“蝴蝶的人還在到處找你,對抗賽的流程都很長,如果你被選中進了副本,應該可以安全一段時間。”林業抬起頭,看見對面墻壁上的銅鏡中,自己模模糊糊的倒影。修女在前方不遠處,6號不敢鬧出太大的動靜,卻又全然克制不住自己血液中的興奮。
秦非抓緊時機拍馬屁:“謝謝你,你真是太貼心了。”
一行人各懷心事,結伴離開義莊。秦非精湛的演技成功打動了修女一點點。
他這樣說著,視線卻并沒有落在院中任何一個人身上。林業在腦子里回想了一下方才那個大爺遍布褶子的臉,忍不住悄咪咪打了個寒戰。秦非淡然地圍觀著這場鬧劇,臉上沒有鄙夷也沒有嘲諷,只是輕輕地“嘖”了一聲。
耳畔被自己劇烈的心跳所牢牢占據,那不間斷的咚咚聲,就像一個人邁著有節奏的腳步,由遠及近向這邊走來。
他用盡全力奔跑著。多么美妙!秦非當然不是老玩家。
“唔……我的衣服臟了,但這都不是我的血”棺材里既沒有尸體,也沒有什么其他東西或殘留的痕跡,“跑啊臥槽槽槽,主播怎么不動啊???”
不過黃袍鬼一碰自己就吐,秦非也不知道緣由,只能暫時將此歸咎到鬼女的手或是導游身上去。
蕭霄在這個時候帶著后面的兩根尾巴跑過來,倒是給他們拖延了些許時間。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被修復完善的告解廳安然立于它原本的位置,那些殘破的木片和石子都已經被修女收好,完全看不出這里半天前還是個廢墟。
作者感言
周圍這么黑,伸手不見五指,秦非本該什么也看不清才對,可不知為何,對面那東西的輪廓卻顯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