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緊緊閉上了眼睛。他的肚腹正中位置長著一張獠牙遍布的巨口,整個身體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向前涌動著,將路過身前的每一樣物體,無論是人、鼠、蟲、還是桌椅板凳和破銅爛鐵……全部吞吃入腹。而距離凌娜最近的程松,竟然會在那樣危險、甚至有可能會搭上自己的情況下出手幫助,這一點完全出乎了二人的意料。
“你居然沒死?” 秦非十分貼心的替老村長補全了他未說出口的那半截話,“你怎么還活著?”他不開口也不是被嚇傻了,想來只是因為不信任眼前的玩家們,所以才藏著掖著罷了。細長的根莖變換著方向,像是嗅到了血腥氣味的野獸,在秦非每走到一個岔路口時,便向著某個方向試探著探頭。
“你別瞎說?!我怎么可能是那種人!”空氣震顫起來,墻壁和地板開始蔓延出灼燒一般的焦痕,血跡和霉斑出現在房間的各個角落,他身下那張柔軟的大床變成了一張光禿禿的鐵質刑床。“今后你要是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請務必隨時向我提。”秦非鄭重其事地說道。
玩家屬性面板中有san值一項,san值在規則世界中相當于玩家的第二條命,san值掉光了,人也就瘋了,甚至會徹底異化與副本融為一體。顯然,這絕對不是個人。
不忍不行。“那當然不是。”鬼女像是覺得秦非說了什么很好笑的胡話似的,捂著嘴笑得花枝亂顫。
秦非已經隱隱預感到,他身上潛藏著某些東西,是和其他玩家不同的。
虱子?
唔,好吧。
好在秦非沒有那么走背運。沒事吧沒事吧??這張臉也不過就是皮膚比一般人白了一點,五官比一般人好看了一點,臉型比一般人流暢一點,頭發比一般人多一點……
輸掉對抗賽是不會死人的。秦非突然開口道:“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林守英、尸鬼、村民、徐陽舒、祠堂……很快,一切都湮滅其中。
彈幕哈哈大笑。青年抿起的唇角帶著些微向上的弧度,輕柔的笑意像寒冬臘月里的陽光,驅散了蕭霄渾身所有黑暗。
“剛剛走廊上有出現別的東西?”
三途莫名其妙就把自己說服了。“……算了。”三途盯著秦非和蕭霄兩人看了一會兒, 有些泄氣。
他晃了晃手里的冊子:“看這書上的內容挺有意思,就拿著看一看。”“尊敬的秦老先生。”修女屈膝向秦非鞠了一躬,“我就送您到這里了。”但假如能保持清白,反而有可能一直茍到最后。
慘烈的痛呼聲從不遠處傳來,血肉被撕扯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不休。
蕭霄被嚇了個半死。接下來,等待著他們的會是什么呢?
怎么會有人隨身帶這種東西啊??秦非沒再上前。各種刀子、棍棒、鐵鏈;
……雖然他確實是這么個意思。
亞莉安十分愿意賣給秦非這個人情。程松都會出手幫助,也是合乎情理。徐家的祖籍雖在湘西,可徐陽舒從小到大,卻從未踏足過這片大山一步。
秦非已經連著在住所癱了兩天。幾個鬼也不在乎了。“哦!”蕭霄遺憾離場,他還以為秦大佬又能發現什么出人意料的好東西。
青年渾身血污, 眼神卻清澈得如同一汪春日清泉,看向鬼嬰時唇角甚至噙著一絲笑意,仿佛那東西不是一個惡心的鬼物,而是一個真正的、樣貌可愛的嬰孩一般。
有沒看過圣嬰院本的玩家聽的心癢癢;“什么意思?聽你們這么說,難道地牢場景以前就幾乎沒出現過嗎?”直播畫面中,青年正緩步向著8號囚室的方向行進。他沒有找到哨子,那她身上的那些限制也該解除了才對。
而秦非則靜靜立于原地,像是什么也沒意識到,又像是將一切都了然于心。他原本以為秦非那樣突兀地問了一句,大約是覺察到了什么副本中隱藏的線索,那個名叫程松的老玩家面帶嘲諷地看了過來。
秦非的步數依舊平穩,清瘦的脊背挺直。
青年笑了起來,半蹲下來,俯身跟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圍著他打轉、看起來非常想和他待在一起的鬼手打招呼:隨著秦非的動作,無數只丑陋微小的眼睛以相同的幅度眨了眨。
“配上主播這張臉的確非常加分。”這桌上可是有整整四個人!祭堂中,有人十分焦急地沖了出來。
“應該不會吧……”有人遲疑著開口,“從來沒見過那種副本。”路上的行人車馬全都像是被人按下了倍速播放鍵。
“救命啊,我的頭好癢,好像快要長腦子了。”
這也就讓玩家們逃脫起來十分輕易。
作者感言
刁明徹底被弄無語了:“你怎么這么好糊弄,一點食物就把你打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