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影壁后方,就是整個祠堂的大門了。隨著有節奏的銅鈴聲響,一股奇異的力量順著霧氣攀向秦非的身體。在周圍人驚異的目光中,那座石碑上竟然攔腰出現了明顯的裂縫,窸窸窣窣的石屑從石碑上掉落下來。
想去接近修女以達到獲取線索目的的玩家,不止秦非一個。過于長時間的運動使他的肺部腫脹充血,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喉管被人破開般尖銳的疼痛。房間門依舊緊鎖著。
這可是D級主播才能上的排行榜啊!
說話間,他已拉著蕭霄鉆進了門里。嗓子眼猩猩甜甜,3號本就說不出話,此刻整個人更是像被浸泡在水里。他拍拍胸口,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那張折疊床沒有打開,對折放在角落里,旁邊還有個大大的紙箱子,里面是疊好的床單被褥和枕頭。緊接著,好幾個五顏六色的高階靈體出現在了金色的靈體身旁。他實在有很多疑問。
這老頭,還真是賊心不死啊。
從副本里出來后,林業還去垃圾站找過阿姨,可僅僅一天的功夫,垃圾站里就已經換了個人。“一旦和他搭話,心智不堅定的人不超過三句就會被他帶跑偏了。”
一旦被逮到,是絕對逃不掉的。
越是靠近12號樓,認識王明明的居民NPC就越多。秦非不時回應著那些面目陌生的NPC們的問好,一口一個叔叔阿姨爺爺奶奶,叫得親切又熱情。而且,即使知道本世界的污染源在哪里,又能怎么樣呢?
鬼火倏地抬頭,死盯著秦非。老板娘看上去脾氣不太好, 聞言頭也不抬地嗯了一聲。
但薛驚奇就像是渾然未覺,一直笑瞇瞇地走在隊伍中間。“靠我真服了,怎么這個副本里的npc都格外偏愛厚臉皮嗎!”淺灰色的休閑款薄外套上連一絲褶皺也沒有,布料底下的皮膚同樣完好無損,那些足以致命的傷口已然消失無蹤。
12號這個角色,真要算起來的話,應該是整個副本中最危險的人設。原本程松提議,由刀疤和林業留下,守著義莊里失去行動力的那兩人,但林業被昨晚的事刺激到了,說什么也不愿離開秦非半步。不過片刻時功夫, 又有好幾個觀眾打消了原本去A級、B級大廳的念頭,轉而跟風進入了D級大廳。
“或許他們是成功離開了吧。”徐陽舒苦笑了一下:“其實這些東西,我從來都沒接觸過,是我爸告訴我的。”玩家中有兩人面露恍惚之色,伸出手,像是失去自主意識般向餐桌上的食物靠攏。
而這一次,他沒有這份好運了。秦非這樣想著。
鬼火不知道蕭霄的精神免疫有多高,但,從蕭霄在這個副本中的表現來看,鬼火對他實在無法報以什么太大的希望。修女的不信任絲毫沒有打擊到他,他將頭向后一仰, 用比剛才更加堅定的語氣說道:
陣營呢?
新人進副本時身上的武器都會被系統清洗,刀子這類器械是絕對不可能帶進來的,因此刀疤拿出的匕首只會是系統生成的天賦武器。仔細看去,背后的窗欞卻并沒有打開,緊閉的木質窗框被紙錢貼住,就連窗縫都被糊得死死的。鬼火心跳如擂鼓,試探著伸手,搭上告解廳的門。
也有人被緊緊束縛在囚室一角,閉著眼,像是睡著或昏迷了。然后,在對方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直接出手。
秦非面色不改,在心中無聲地咒罵了一句。或許已經太久太久沒有人叫過“羅德尼”這個名字,0號囚徒在秦非說出這句話后,十分明顯地晃了晃神。走廊一片安靜,落針可聞,沒有人推門出來。
蕭霄沒有料錯,諸如徐家之流的趕尸匠,為保自家子孫安危,即使已經舉家搬遷,家中也一定會留有能夠對付僵尸的物品。
現在, 秦非做到了。
只有十八口黑漆木棺材無聲地躺在原地,棺蓋緊閉。
“賓客盈門,宴起——”那人拖著長長的聲調道。秦非若無其事道:“別那么大驚小怪,它一直都在。”都是召喚邪靈需要用到的祭祀品。
如此明顯的線索鋪開在眼前,即使是那些反應遲鈍的玩家,此刻也都已經明白過來了。
可祂偏偏又敘述得十分詳細,事無巨細地將所有細節告知給秦非。非普通的鬼怪能夠輕易冒犯?
林業沒有回答他,張口幾次卻都沒有發出聲音來,最后只是緩緩抬起手指,指向了秦非的背后。林守英已經注意到了祭臺,巨大的身軀向這邊飛撲而來。
程松像個悶葫蘆似的一言不發,時間久了鬼火也覺得沒意思,他一見秦非是個新面孔,看上去像是也和程松蕭霄幾個認識的模樣,立即開口道:“喂,那邊那個,你要不要來我們鬼火?”秦非眼尖地一瞥,發現中年男掛墜里的琉璃珠中像是盛了一點點液體。不遠處,鬼嬰咯咯咯笑著爬上了鬼女的膝蓋,姿態親昵地伸出兩條手臂。
他剛才在屋里看過鬧鐘,現在是早上七點半。“臥槽,臥槽,臥槽,英俊的年輕神父拿著鋼管和板磚打架!!這反差感!家人們誰懂啊!!!”
但是對于鏡頭那邊的觀眾來說,那會不會相當于一場美食直播?其中有一類被標注為極度危險,那便是操控流。刀疤聞言面色一僵,他沒有想到,自己被大工會遞上橄欖枝后,還沒得到絲毫好處,就先被遞出去做了磨刀石。
那些只在傳說與噩夢中出現過的生物,此時竟活生生出現在了眾玩家眼前,陰森鬼氣繚繞,空氣被無形的怨念所占據,霎時間陰寒無比。有觀眾當即便向系統提交了漏洞審查報告。它已經有很多NPC了,不缺秦非這一個。
作者感言
林業前方后方的人各自調整站位,整條隊伍迅速又變回了原先那樣整齊有規律的間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