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狠狠打了個寒戰(zhàn)。秦非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塊還算邊緣鋒利的石塊,面不改色地沖著自己手腕靜脈處猛地一劃。走廊上的氣氛說不出的和諧,全然沒有出現(xiàn)6號原以為的那種劍拔弩張、危機(jī)四伏的場面。
她翻了個白眼,沒理蕭霄,自顧自說起了其他:玩家們進(jìn)入副本,占據(jù)了他們的位置,所以才會形成如今這樣,每一個副人格都有雙重人格的微妙形式。“不用著急吧,6號正在追著19號打,照這個趨勢,醫(yī)生估計一會兒就要來了。”
薛驚奇問道。“畢竟,像我這么善良的人,也和你們一樣,一點(diǎn)都不想讓手上沾上血呢?!?/p>
“能說嗎,其實我還挺期待的捏……”秦非扯起嘴角,露出整齊漂亮的白牙。
2號玩家自從走進(jìn)餐廳開始就表現(xiàn)出了一種難以掩飾的迫切,這種迫切在食物上桌后更是格外明顯。室內(nèi)恢復(fù)安靜,秦非一個人躺在房間里,盯著天花板出神。
黛拉修女引著秦非進(jìn)了辦公室門:“你先做一做吧,傳教士先生?!笨赏瑯拥?,導(dǎo)游離開前留下的那份指南上,也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地寫了,游客必須要在午夜前回到義莊休息。“他們的身體會在某個特定的時間僵化,從毛孔中伸出一根根絲線,將他們包裹,直到最后變成一個巨大的卵?!?
……他忙不迭地點(diǎn)頭:“嗯嗯嗯,對,我看到了,是8號先動手的!”
以他現(xiàn)在的身體大小,要像剛才那樣掛在秦非的手臂上已經(jīng)有點(diǎn)不太方便了,小僵尸就一把抱住了秦非的大腿,像個掛件一樣懸在那里。他漂亮的臉上露出思索:“嗯……就叫小蕭吧?!蹦菑埬樕险慈镜难E已經(jīng)被他擦拭干凈,再次顯出底下細(xì)膩瓷白的肌膚,清透的琥珀色雙眼不染塵垢,像是散落著漫天星河的山間溪流。
這絕對是林業(yè)一生中所經(jīng)歷過最糟糕的一天。
秦非的前后左右各有一人,四個人像是抬轎子那樣,將棺材扛在肩上,腳步平緩而穩(wěn)健。隨著他拿東西的動作,一張紙條從鏡子底部輕飄飄地滑落。
所以他在游戲過程中稍微作死一些也沒事。那滿地的尸鬼也隨之一并消失不見了,荒蕪的亂葬崗空無一物,只余遍地碎石翻滾。他們親眼看著程松一步錯步步錯,直到現(xiàn)在,徹底走上了以前主播們曾經(jīng)走過的錯誤老路,忍不住扼腕拍大腿。
“今天早上發(fā)生了一些事,因為粗心大意,我們失去了一名隊友?!敝皇且琅f沒人敢越過他?!皩Π?,就你們聰明?誰都懂兔死狐悲、唇亡齒寒的道理,你看那邊那兩個人,不就一副深受感動的樣子嗎?我打賭,他們一定會來幫主播的?!?/p>
“這真是新手玩家嗎?看上去簡直像老玩家跑來新人當(dāng)中傳教的?!辈恢隽耸裁词?,那人走得踉踉蹌蹌,步子也很慢,并沒有注意到走廊的這一端,秦非和蕭霄正在望著他。不得不說,直播間的觀眾確實是足夠變態(tài),還好秦非身處F級體驗世界看不見彈幕,否則他只會覺得,自己對觀眾的變態(tài)程度還是沒有清晰的認(rèn)知。
因為假如不隱藏,玩家就會像是綁定了一顆移動衛(wèi)星一樣,走在哪里都被人圍觀。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兩個虛弱的人在走廊中艱難地挪動著身軀。黛拉修女走上前來,手中拿著一串鑰匙,隨著她走動的腳步發(fā)出叮鈴鐺啷的碰撞聲,在秦非聽來簡直猶如仙樂。“你不是我們的兒子!”
說他精神太過敏感也好,自我意識過剩也好。加入按這個邏輯,或許不久后他們還會碰到死而復(fù)生的4號。
聽起來一副來者不善的模樣,若不是蕭霄清楚事情的原委,怕是都要以為秦非變成了整個中心城內(nèi)的頭號通緝犯?!暗?,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等一下。”為了避免違反導(dǎo)游給的“白不走雙”的那條規(guī)則,他和秦非之間足足隔了半條走廊那么遠(yuǎn),涼颼颼的風(fēng)從兩人中間吹過,吹得蕭霄頭皮直發(fā)麻,總擔(dān)心下一秒祠堂的黑暗中就會有什么東西鉆出來?!皢悖∥疫€想趁機(jī)看那個裝逼的小子翻車,沒想到居然真被他哄好了??”
三個修女中為首的那一個昂首挺胸,緩步登上布告臺。【3號圣嬰已退出本次選拔!】
他驚疑不定的神情落入秦非眼中,秦非掀起眼皮,幽幽道:“如果開窗,你能擔(dān)保這些東西不會進(jìn)到車?yán)飦韱??”和所有其他人一樣,修女們一消失,秦非立馬走向了那張休息區(qū)時間安排表?!霸绮偷觊T口有規(guī)則嗎?”
只是,現(xiàn)實很快打了徐陽舒的臉。身后,2號玩家與0號囚徒緊追不舍。
他看了看秦非,又看了看鬼女,似乎是懂了點(diǎn)什么,并沒有再多問。半分鐘后,當(dāng)她終于聽明白蘭姆說了什么以后。
對啊……那輕柔而帶著些微沙啞的語調(diào),就像魔鬼的誘哄,勾著11號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向記憶中那本不存在的虛無畫面。
都是些什么破玩意。
王明明的媽媽:“挑食可不是好孩子的行為喲?!彼碾p手揮舞著,雙眼放空直勾勾盯著面前的空氣,用一種像是美聲歌唱家一樣飽含情緒的聲音朗誦道。實在太過于搶鏡,彈幕中的話題漸漸開始向鬼嬰偏移。
“村長!村長——??!”
青年抿起的唇角帶著些微向上的弧度,輕柔的笑意像寒冬臘月里的陽光,驅(qū)散了蕭霄渾身所有黑暗。制服的款式,與玩家們早前在餐廳見過的那幾個幫傭一模一樣,僅僅只是臟了些、舊了些。蕭霄在副本里變笨,是因為他被強(qiáng)行降智了。
只有徐陽舒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被秦非猛地一巴掌呼在后腦勺上,差點(diǎn)一頭栽在地上。徐陽舒:卒!
“你別瞎說?!我怎么可能是那種人!”而且,越是經(jīng)驗不豐厚的低階玩家,反而越容易著急。秦非身旁,另外三人都沉默下來。
他這輕松愉悅的神態(tài)幾乎已經(jīng)讓直播間里的觀眾形成條件反射:車上的新人或許不知道,但老玩家一看便知,那個壯漢絕對不是真的被嚇破膽了,他只是近距離接觸到了黑暗系的npc,san值受到了影響。
作者感言
秦非扭頭打量著身旁NPC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