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跨步走向那攤碎紙屑,動作幅度之大,令人簡直憂心他搖搖欲墜的身體是否會突然散架。這條巷子在中心城門外,一個臭氣熏天的垃圾堆旁邊,到處都是蒼蠅蚊子,平時根本沒人愿意過來。身后傳來猛獸利爪抓撓房門的聲音,令人脊背發麻,老人嘶啞的吼叫越過門板,在寂靜無人的村落中清晰得驚人。
頭頂的吊燈沒有打開,每個座位前都擺著三只白蠟燭,插在黃銅燭臺上,正在黑暗中靜靜燃燒著。
“總而言之,大家在社區里行走的時候一定要時刻保持警惕,即使發現有問題的NPC,也不要太過急于求成。”暗紅色的追逐倒計時旁,緩緩升起一只同色的秒表。他忙不迭地站到了后面去。
他自知這一波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了,一張臉漲得通紅,試圖做最后的努力去勸服玩家們:“我沒騙你們,那家里真的有鬼!”狹小的空間不足5平米,內部漆黑一片,只有一把椅子放在正中間。
“你殺死了8號?”他的語調拉得很長,帶著一種輕易便能察覺的挑事拱火的味道?!H!!
秦非語氣淡淡,蕭霄卻聽得一愣一愣。燈熄滅了,陰影自然出現。這該死的破副本,總不至于認一個鬼就非要死一個玩家吧!
他沒有貿然開口,而是輕輕扯了扯秦非非的衣袖,附身至秦非耳邊道:
雖然不知道里人格復刻出來的戰斗力有沒有囚徒們本尊那樣強。
青年眉眼含笑,溫溫柔柔地催促道,“別墨跡。”
“是嗎?”她笑著說,“謝謝你夸獎我的寶寶?!彼郧敖佑|過那些智力障礙的孩子,通常也都是這樣的——在找到一個自己覺得值得信賴的人之后,就一直傻乎乎像個棒槌一樣跟在人家身后別人趕也趕不走。
“進去吧,孩子,先進行告解,然后神父有話要吩咐你,是關唱詩班的事?!?心里憋屈得要死,但為了不暴露身份,又不能說什么。
那個領路的白衣女鬼在將兩名玩家送到后就轉身離去,走之前順道帶上了房間的門。
“那,那要怎么辦?”鬼火結結巴巴地開口問道。
凌娜這樣想著,邁步跨過腳下的門檻。青年眼底閃過一抹光,轉瞬即逝。
可秦非能夠確定,剛才那僵尸明明還不是這樣的。
空中懸掛著一輪滿月,極大極圓,顏色猩紅刺目,月光散落,為整座村子染上了一層血色。
神父的手就像是一條毒蛇,緊緊纏在欄目瘦弱的胳膊上。
“跑……”每一扇門上都掛著拳頭大的鎖, 只在一人多高的地方開了一扇極其狹小的窗戶, 窗上還有豎條隔欄。他想跑都跑不掉。
難道說,這就是師父曾經所說的:信則有不信則無,有時面對鬼物,什么都不懂的門外漢反而比大師更有威懾力?那是一個和異化后的2號玩家有些相似,但又不全然雷同的東西。林業抬頭, 看見頭頂掛著一塊紅色招牌, 上面寫著六個大字:
“……不,準確來說,我還沒來得及犯。”徐陽舒的嘴唇翕動著,沒有發出丁點聲音。
近了!媽的,剛才光顧著跑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屁股蛋子都快露出來了。
老人啞聲詢問:“你們是?”他的渾身都在冒著冷汗,被神父觸碰到的那片皮膚像是著了火,如果可以,他很想將它從自己身上剝離下來。
“你們是不是想說,既然我想干掉污染源,為什么不現在出去刀了24號。”無論秦非使用何種方式,門窗都永遠緊閉。偏偏其他玩家并不認識秦非。
那縫隙實在很小,車窗靠內的前沿又有一節多延伸出來的屏障,因此除非湊到接近零距離去檢查,否則幾乎完全不可能發現。秦非和艾拉之間的話題一直延續著,直到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艾拉頭頂的好感度條再創新高。
人性的黑暗面在鮮血與生死面前,被無數倍地放大,再放大,成為一個令人難以逼視的,黑洞般的漩渦,將一切光明的東西全部吸入其中。秦非的話有理有據,容不得其他玩家不信。蕭霄心中猛地一沉,咬緊牙關,思考著該以怎樣的方式沖出去,才能受最少的傷。
有的房間關著門,有的開著。但他沒成功。這是填充完成后的規則內容。
緊接著,靈魂像是被分割成了兩半。“你在大庭廣眾之下問這個,不怕他們都……”
以往的直播每每進行到這個環節,都會是最刺激血腥、值得一看的。“呃??!”
“剛才我得到了一個消息,夜里12點的時候,通往里世界地牢的大門會在教堂各處打開?!?再然后的動作甚至并非秦非主觀進行,完全像是經歷了一個過場動畫,而后眼珠就那么完完整整地出現在他的手上了。他只要走進告解廳,將本子上的內容從上到下念一遍,幾乎就可以保送MVP通關。
他在十萬火急中,從牙縫間擠出這樣一句話。心之迷宮的入口就在地牢里,這兩個場景是連貫的,因此迷宮中同樣苔蘚遍布這件事完全順理成章,實在很難引起人的注意。
作者感言
彌羊像個無頭蒼蠅似的亂轉、鐵了心非要覺得王明明家才是幕后黑手的藏匿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