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就算真的想起來了,他也不敢去做。
雷同的畫面在這一刻穿透時空, 發生了巧合的重疊。至于村祭失敗后整個村的人都會跟他們一起陪葬這件事——手指修長, 骨節分明,就連指甲蓋都是薄透瑩潤的粉白色。
“還是吞噬我的靈魂?”他還沒有意識到,一直以來以蠱惑他人為生的他,遇見秦非以后,不知不覺便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了。
秦非詫異地挑起一邊眉毛。“想知道這是為什么嗎?因為他是我老婆!老婆心里只有我一個!”有從上一場直播跟過來的老玩家聞言,十分有優越感地笑了起來:
緩緩抬起手,沾滿血氣與碎肉的斧頭在燈光照耀下閃出銀色的寒光。秦非臉上的笑意加深了幾許,迎著來人走了過去。只是,三途不明白,為什么秦非要主動跑來和她說這些。
可說到這里,蕭霄卻又想起另一種可能:“萬一蝴蝶也和你一起進副本了怎么辦?”他純粹就是現在腦子轉不過彎來,總覺得自己做什么事都該叫上秦非一起。看清盒子里物品的一剎那,秦非驀地皺起眉頭,將盒蓋唰地一聲飛快扣上。
從指尖到肘關節,是半截完整的女性手臂,肌膚細膩,截斷面直接消失在了虛空中,就像是被人用橡皮擦擦掉了似的,看起來說不出的怪異。直播鏡頭在全部座位被坐滿的那刻一變,鏡頭拉近,長條桌主位站起一個人來。“怎么樣了?”他問刀疤。
可奇怪的是,秦非在那里的自助機前排了半個下午的隊,終于輪到自己時,屏幕上卻顯示他的個人資料內容“暫無查看權限”。他再次體驗到了拿到王明明身份牌的好處,在其他玩家尚且需要為這15日的生活費所擔憂的時候,他卻已經提前進入了衣食無憂的階段。一切正如秦非所料, 告解廳已經徹底報廢,再也用不了。
華奇偉咬著后槽牙,又一次開口:“有沒有人自告奮勇,和我們一起去的?我可以支付報酬。”
那個中年人在向大家發指令時,特意沒有走上處于更高位的布告臺。再醒來,就是三天前,大巴已經快要開到村口了。這個沒有。
人與人之間隱秘的平衡被打亂。“是嗎?”蕭霄一愣,“那、那我是不是白跑了?”
分明就是14號的模樣。秦非眉心一跳,想回頭看看蕭霄怎么樣了,被身后的看守十分粗魯地一膝蓋蹬上后腰,半提半拖地往前走去。尖叫聲已經醞釀完畢,在還沒來得及沖破喉嚨之前,鬼火被秦非從后面一把捏住了下巴。
告解廳外, 鬼火期期艾艾地開口:“我、我已經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告訴你了,我的積分……”只要他一做出這種表情,要么就是要坑人,要么就是要哄人,要么就是又要說點什么歪理了。該主播見鬼,語氣輕柔懇切地開口:早安、午安、晚安,吃了沒,需要安排晚飯嗎?包接送!
她壯碩的身體緊緊貼在刑床邊緣,看也不看秦非一眼,低著頭, 專心致志地在床邊的夾層中尋找著什么。鋪蓋搬回來以后,秦非便將那三人轟走了:“今晚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先回去休息休息,養精蓄銳吧。”蕭霄:“……”
其余的人面帶擔憂地望著他們,有人試圖阻止:“外面是不是有東西?”會來管理中心的,全都是剛出第一個副本的新人,裝積分的兜子比臉還干凈。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過去,他就完全笑不出來了。
無人回應。
蕭霄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著嚇了一大跳:“嚯!!”秦非猛然抬起頭來,視線落在自己身旁的車窗上。但那些僵尸卻并沒有對他們怎么樣。
蕭霄:“哦……哦????”“我并沒有那種懸而未決的感覺。”
徐陽舒混進他們當中的目的又是什么?
這三名玩家的里人格是囚牢里囚徒們的衍生物, 如果他們死在表世界, 12點后,里世界就會平白多出一群四處亂竄的囚徒。很可惜,話題并沒有進展到那一步,秦非誠實地搖了搖頭。有人當場就花錢截了秦非的圖傳給了親友,還有人一眼找準商機,將直播截圖印在了小扇子上,在0039號直播光幕前擺起了小攤。
修女盯著秦非的臉,十分陶醉地搖晃著腦袋:“您來這里找我是有什么事嗎”“義莊那兩個人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死,一旦他們死了,我們就只有7個人……”天花板上遍布著一團團污漬。
宋天搖頭:“不行,我真的想不起來了。”
那一門心思想看秦非翻車的靈體愣在原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白日的光線涌入視野,令人意外的是,義莊內的其他玩家竟都起得更早,眾人三三兩兩聚在院子各個角落,細碎的交談聲忽遠忽近地傳入秦非耳際。
“你們呢?”秦非微笑著看向刀疤。
三人站在一地殘破的木板前面面相覷。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 給所有人都帶來了一種十分不妙的感覺。三途的推測沒有錯,這老頭的確有點問題。
他晃了晃自己的大腿。
哪怕是重度社恐,也很少有人會對其他人的觸碰產生這么大的反應。他為什么不自己去告解廳?
撒旦雖然和秦非長得差不多,行事風格卻與他大相徑庭,一眼就能看出是另一個人。
徐陽舒愣在原地發呆的功夫,人早已被孫守義揪著一把甩到了角落:“躲好!”林業用手肘撥開前面幾人,硬是湊到秦非身前:“王明明,你現在準備去做什么?”?蕭霄不清楚這其中的彎彎繞,懵懵懂懂的開口道:“神父……我們要向他懺悔?”
作者感言
系統播報聲響起,蕭霄最后回頭看了一眼,告解廳中已經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