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不得不稍稍退后，以免被爭相伸手的尸鬼拽到地上去。“什么東西？那是什么東西？”

談永自認并不比刀疤差在哪里。秦非卻忽然悟了：“你是想讓我幫你把這東西揭下來？”

但，很快他便發現，來人并不是黑袍男。而不是一座監獄。

頭頂的水晶燈緩緩褪色，成了一盞蒼白色的紙燈。

秦非的視線從眼前的電話上擦過。蘭姆卻是主人格。

耳朵好癢，掏一掏，應該是聽錯了吧。

他抬頭，望向大巴車最前方，駕駛座椅的方向。

一個是正常的，是他這些天已然見慣了的，另一個則失去了所有顏色。阿姨被強制傳送進了副本。

“怎、怎么了……？”宋天小心翼翼地詢問。彈幕數量陡然增多，直播大廳同樣也是喧嘩一片。蕭霄不由得有些焦急。

當然，他們并不是同情玩家們，僅僅只是為變得愈加刺激的劇情而歡欣雀躍罷了。卻沒想到他純純是在看別人的樂子。“系統！呼叫系統！我們的NPC是不是應該迭代一下了？？”

昏沉的光線中，前方的人緩緩轉過身來：當然也就沒能帶觀眾們參觀外面的小區。那些人要怎么通過一個虛無飄渺的名字找到他，林業又是怎么確定，這個小秦就是秦非呢？

“但……”徐陽舒打了個寒戰，像是想起了什么十分可怕的經歷一般，“那里，鬧鬼。”50、80、200、500……他的個子不算太高，也不怎么愛運動，比起打籃球更喜歡看書和玩游戲，期末的一千米體測總是擦著及格線險險而過。

蘭姆記得哪些，秦非就能看到哪些，而那些被蘭姆遺忘的內容，秦非自然也就無從得知。

亞莉安瘋狂點頭。秦非仰頭向外望去。

談永很緊張，一緊張起來就更發揮不好。門外傳來的叫聲短暫又急促，若說是因為被某種東西追趕而發出的卻又不太像，相比較而言，倒像是看見了什么令人驚恐又愕然的東西。兩個前不久還陷在半昏迷狀態中的人此時已經醒了過來。

自從秦非進入這條走廊后，彈幕就一直十分熱鬧。“24號死亡只會讓里世界多出一個里人格版24號。”殺人嘛，主播一定可以。

叮鈴鈴，叮鈴鈴。還是省點力氣吧，別在敵對公會的同伙面前丟臉了！秦非眨眨眼，十分誠摯地開口：“來都來了。”

又是這樣。

秦非身側不遠處，蕭霄的智商短暫地回籠了一下。雖然跟鏡中那人有著一模一樣的臉部輪廓和五官，看起來卻像是完完全全的兩個人似的。想到一路上藏匿在霧氣中的那些怪手，眾人一時間竟不敢下車。

“邊走邊說吧。”秦非撩開炒肝店的塑料簾子，邁步向灑滿陽光的街道走去。現在才剛天黑不久，這間屋子里就已經是這幅鬼相，等到臨近半夜時，還不知會變成什么樣子……“系統，0039號副本到底更新沒？我文化低，你可不要騙我！”有靈體一臉懷疑人生地再次

程松想過去看看，卻被人攔在了門口。秦非回頭瞟了一眼，兩個血修女依舊速度不減，在遍地金屬、碎石與火花迸濺中，氣勢洶洶地沖他疾沖而來。會議大樓那種東西，以他們現在的檔次根本是不可能消費得起的。

泛著淺淡熒光的數字，如同一塊塊碎裂的玻璃，在深淵般的天穹中消散成粒子，而后不見蹤影。光幕那頭的觀眾們看不明白，秦非卻十分清楚。遠處那人就像是能看透秦非在想些什么似的，在他產生這樣的念頭之后，那個蘭姆微微頷首，眉宇之間帶出些許歉意：

他想問這東西是NPC還是秦非帶進副本來的其他什么玩意兒，可又怕自己問出蠢話，半晌沒敢張嘴。“你睡醒了，親愛的兒子！”他們用相同的聲調異口同聲地說道。

一聲悶響。秦非：“……”秦非神色不變，任由女鬼對著他上下其手。

他忽地猛然一閃身。門旁，左邊僵尸依舊被困在糯米圈中動彈不得，而右邊僵尸見玩家們回來，木木呆呆地站起身，上前幾步，又一次將自己的頭遞向秦非——秦非開門的速度實在太快，3號完全沒能反應過來。

秦非挑眉：“也不是完全沒可能。”秦非點頭：“當然。”“人一旦著急起來，就容易犯錯。”

秦非搖搖頭。有孫守義的蠟燭做擋，這東西暫時近不了大家的身，玩家們又拿它沒辦法，只能雙目放空，全當看不見。

那是一雙瞪得如銅鈴般的血眼，小而渾圓的瞳孔微微轉了一下，直勾勾地朝秦非看了過來。秦非不知道談永是不是第一個被尸鬼捉住的人，也不知道談永是不是唯一一個。他原以為自己的天賦會點在心理或是精神領域，卻沒想到是這樣一個……不過技能的具體內容倒是挺有意思。

不過短短幾步路，蕭霄的san值已經從68降低到了62。他的雙手揮舞著，雙眼放空直勾勾盯著面前的空氣，用一種像是美聲歌唱家一樣飽含情緒的聲音朗誦道。身后，黃袍鬼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追到了這里。

離開大巴以后，周圍陰森的氣氛更加明顯，濃黑的霧氣遮閉著視線，幾步路外幾乎就看不清東西了，迎面吹來的風雜亂而無方向，秦非輕輕嗅了嗅，聞到一股淺淡的血腥味味道。從小樓內部的光景來看，秦非推斷，他眼下應該正身處在徐家搬離守陰村幾年后的某個節點。他就算想帶也沒法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