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離這里越遠越好!”“這真是新手玩家嗎?看上去簡直像老玩家跑來新人當中傳教的。”徐陽舒誠實而略帶尷尬地搖了搖頭。
秦非說的自然是大實話。
“或者在幼兒園里做任務的期間,你有沒有留意到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
他搖了搖頭,將手支在下巴邊,像是認真思考了一下。
不知他是何時留意上三途和鬼火的,說話時目光一直不自覺地往他們的方向瞟。這話題轉變的生硬卻十分有效, 鬼火忍不住開口追問道:“什么東西?”
大巴車上的廣播曾經清楚的播報過,【湘西山路南行,請游客切勿獨自行動】。太離奇了,沒有臉的人是怎么看路開車的,秦非不動聲色地挑眉。凌娜已經顧不上再想起他,視野兩側的景物模糊成虛晃的一連片,可身后的腳步依舊清晰可見地越來越近。
與找出鬼相對應的,自然就是保護鬼——甚至是扮演鬼、成為鬼。
他說話時的每一句尾音,眨眼時睫毛掀起的每一個弧度,呼吸時為空氣帶來的每一次震顫。她服務十分到位地將大碗一一端到幾人面前,然后在桌邊站定,面帶微笑地注視著她們。
秦非心下微凜。同樣,這也可以解釋為什么房中的報紙和書籍內都殘缺了一部分文字、為什么蘭姆所沒有踏足的地方都是空白的。所以這個F級生活區(qū),到底是一種多么恐怖的存在啊?
人群中有個刺頭樣的男人,正是那六個沒有報名午餐的玩家之一,聞言臉上露出個不懷好意的表情:“隊友?,你的意思是你是白方的人?”
“我是一名……”秦非吞下不合時宜的“唯物主義者”五個字,目光從光幕中那長得不像話的一行行職業(yè)介紹上掠過,徑直落在最后一句上,“基層社區(qū)工作人員。”
6號的臉皮輕輕抽搐著,他努力穩(wěn)住自己的聲線,僵硬的笑容比哭還要難看。但玩家們基本沒有走太遠,仍舊在活動中心的各個角落三三兩兩談著話。
他緩步行至鏡子跟前。
而距離凌娜最近的程松,竟然會在那樣危險、甚至有可能會搭上自己的情況下出手幫助,這一點完全出乎了二人的意料。面前的空氣中,彈幕在不足一秒之內急劇減少,空白的空氣小幅度地抽動著,像是正在承載什么巨大的壓力一般。秦非在司機身側站定:“司機先生,請問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到目的地?”
村道兩旁,家家戶戶門窗緊閉,沿途濃霧彌漫,灰白色的霧氣看上去總有種令人不安的感覺,仿佛多吸幾口就會中毒似的。雖然一直沒有離開臥室,但在這兩個多小時中,通過房間的貓眼,秦非已經觀察到有好幾撥人朝6號的房間過去了。卻又寂靜無聲。
其實并不存在什么好位置不好位置。
徐陽舒欲哭無淚:“我哪兒知道啊!”早一批去的玩家已經各自占了床位。他一分鐘前才剛想到,幸好自己現在是在里世界。
……“爬”這個字,就很靈性。
只能像是一條被鐵鏈鎖住了脖子的狗一樣,老老實實蹲坐在原地。無需再看。“對不起,爸爸媽媽。”秦非向前輕輕邁動了一小步。
他說謊了嗎?沒有。
“亂葬崗上一共有墓碑二百三十四座,墓碑上刻著主人的姓名和生卒年,死亡時間距離現在最近的,都在40年以前。”他一定是裝的。那纖長如羽翼般的睫毛抬起,他漂亮的琥珀色瞳孔溫柔地注視著她。
話音落下的瞬間,一塊巴掌大小的寫滿字的瑩白色光幕緩緩出現在秦非眼前。
秦非神色溫馴,十分好脾氣地點點頭:“讓你們擔心了。”——起碼明白了一部分。
強烈的電流順著肩胛骨傳遞至四肢百骸,蕭霄立刻癱軟著倒了下去,眼睛隱隱有翻白的趨勢。
可是,這畢竟是在副本世界。一分鐘過去了。
因精神控制與巫術傳播入獄。……這是一種十分玄妙的感覺,雖然身處荒山野村,可就像是有一座巨大的舞臺緩緩從腳下升起,無數聚光燈匯聚在舞臺中央,將秦非所處的一小方土地映照得光芒萬丈。
……兩個男玩家從會議室角落搬來了底部裝有滑輪的白板和油漆筆。在早餐鋪那邊收獲了不少信息量,三人都是一臉思索。
只見原本光禿禿一片的亂葬崗西南側,不知何時憑空冒出一塊小小的墓碑來,像是藏匿在無數墓碑中毫不起眼的一座。女鬼被打擊到了,但女鬼不是隨意放棄的那種鬼。
這一次,祂已經將話講得很明白了。
3號本身就是一個沒有主見、懦弱、且執(zhí)行力極差的人。在這樣無比逼真、和真實世界中的小區(qū)完全沒有兩樣的地方尋找“鬼”,雖然沒有在尸山血海里逃命那樣恐怖,但自有另一種讓人渾身發(fā)涼的不適感。
作者感言
密林的污染對他來說無限趨近于無,他的耳中雖然同樣能夠聽見一聲聲呼喚,卻可以完全做到充耳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