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程松和刀疤還在不在外面的院子里,為了保險起見,幾人沒有離開廂房。但秦非一點都不在乎。可這人不管是裝的還是真的,如今都什么也問不出來。
“我拔了就拔了唄。”……
凌娜還以為其他人都已經死了,戰戰兢兢地摸索了許久,卻在好不容易才在零點之前找到了位于濃霧正中心的楊柳樹。
蕭霄被秦非的自來熟驚呆了,他還是頭一次在副本里看到問npc“吃了沒”的人。眼前的一切就像周日公園里孩子們吹出的彩色肥皂泡泡,輕輕伸手一戳就會破了似的。立刻便有人學著秦非的樣子做起了餐前禱告,可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之前在副本中一直對老玩家們表現出的信賴甚至是攀附的新手們,這次天黑外出,居然沒有一個人試圖向他們遞出橄欖枝。【追逐倒計時:10分鐘】
絕大多數情況下,NPC不會理會玩家,無論是副本內的還是副本外的。這一次觀眾們終于開了眼。
青年站在囚牢前,沒有流露出任何的緊張之色來。
起碼等10分鐘倒計時過完,這兩個鬼東西就會自己消停了。一號一雙眼睛在秦非、蕭霄和鬼嬰之間打轉,目光落在鬼嬰身上時顯而易見變得友善,而當視線挪移至秦非和蕭霄身上時,又帶著濃重的審視和敵意。秦非的臉上不見半分血色,過于奮力的奔跑使得他的喉間涌上一股腥甜,睫毛也不由自主地輕顫,如同撲閃的蝶翼般,在蒼白的臉上散下一抹陰影。
他沒有忘記他們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孫守義伸手一掏,從懷中摸出了上次在徐家祖宅沒有用完的半截蠟燭。她們每人左右手各提著一臺巨大的、正在全速運轉的電鋸,一步一步,向二人所在的方位徑直行來。
秦非:“?”他的方向感向來極佳,并且,由于夸張的記憶力,他幾乎可以用腳步丈量每一寸地面,繼而在腦海中整理出一幅逐漸清晰的平面圖來。鬼火猶豫了一秒鐘,光速妥協:“紅方,我們都是紅方。”
秦非笑著搖了搖頭:“不對。”
煉活尸共需耗時三個時辰,也就是六個小時。再說了,這個導游從一露面起就臉色慘白,說話磕磕絆絆,行動起來也十分僵硬。他沖秦非點了點頭,神色麻木地用其他村民一樣的動作,將自己的左眼摳了出來。
在規則世界里,玩家能夠進入的直播世界分為各個不同的等級,體驗世界、E級世界、D級世界……如此一直到A級,甚至是S、雙S級世界。不對,不對。
而捉迷藏和四角游戲比起來,顯然四角游戲要更合適一些。
在從禮堂回來的路上,華奇偉同樣注意到了那些詭異的神像。想起那一道道粘連在他身上、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的視線,他狠狠打了個哆嗦。如今他的頭七已過,但由于肉體未能下葬,魂魄也無法投胎轉世,靈魂和肉身只能一起被困在三途河邊,如今正沒日沒夜地哭喊著,求他爹娘幫忙想想辦法。
秦非這句話,幾乎是將所有玩家心中所想的那個隱秘的可能推到了臺面上來客廳里的家具也都是黑灰色的,電視背景墻卻被刷成了暗紅。
徐陽舒已經一整個激動起來了。秦非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扭頭對蕭霄三人道:“跟我來。”“滴答。”
秦非當時看的不太仔細,但從記憶里的畫面中依稀可以得見,13號將吧臺上的所有酒水都找出來、堆放在了一起。青年修長的手指摩挲著下巴,琥珀色的眸中寫滿思索:“在這個副本里,權限最高的應該是那幾個修女。或許,我們可以去找修女碰碰運氣。”蕭霄顯然又開始犯傻,一旁的三途聞言卻若有所思。
好在還有薛驚奇和崔冉,兩人一左一右地拍了拍宋天的肩,向他投來寬慰的目光。
有單獨消失的,也有兩個、三四個一起消失的。
薛驚奇吃了個閉門羹。
秦非回到臥室后沒有睡,屋內漆黑一片,他躺在床上,在腦海中靜靜梳理著這一天之中所有的見聞。雖然說出來多少有點欠,但是——其實,他也不想這樣的。
他似乎想要將自己打造成一個初入副本不知天高地厚、在被現實打擊之后失魂落魄的新人。“我真是服了,他的san值一點都沒掉,系統是卡bug了吧……”
那他自己為什么不用呢?
秦非躺在棺內,靜靜閡上了眼。青年眼底含笑,語意舒緩地答道:“不怕。”他是真的怕這個年輕人。
“你們懷疑那個大爺就是彌羊??”
對于戒備心強的人來說,在極短時間內要想取得對方完全意義上的信任,幾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魔鬼的“今日份”誘哄。這場面本該使人毛骨悚然,可秦非卻感受不到絲毫恐懼。
根本就沒有挖掘到副本里最核心的精彩內容嘛。驟然下降的san值令所有玩家都是一凜,只有秦非神色如常,程松走在秦非身側,見狀不由得眼帶深思地望向了他。
這是比之前在守陰村的亂葬崗上的那段亡命之旅,還要更加極限的體驗。
作者感言
雖然他很難從中獲取到什么有效的信息,但無論是邊角料,還是隱藏的線索,只要能夠看到一丁點總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