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的腳步越來越快。既然秦非他們回來了，他和刀疤也沒有再出去的必要，兩人走到義莊一角坐下，無言的等待著時間的流逝。

人心難測，不得不防。他是哪里來的多余的觀察力，去留意那樣邊邊角角的縫隙中的變化？他看向秦非。

6號呆呆地站在12號房門口，瞠目結舌地望著這一切。“……”

秦非不解：“還可以這樣？”想來這些人以前也是用這樣的方式，不費吹灰之力地殺死“祭品”。直播大廳中甚至已經有靈體一邊嘆息著搖頭一邊向外走。

密閉的小空間里出現一道窄門，大約只夠一人單獨通過。

良久, 神父臉上露出怪異的表情：“讓給你？”……事實上，秦非隱隱覺得，即使犯事的玩家按時去了村東墳山，恐怕也仍舊難免會遇到些令人糟心的事。

四肢都被鐵鎖和緊緊捆縛，秦非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像是一只被捆在木板上的可憐的羊羔，隨時等待著頭頂屠刀的降臨。有老玩家見狀忍不住回頭，用一種介乎于嘲諷與勸告之間的語氣道：“老大爺，你可別鬧了，快去找找線索吧。到時候摸不清游戲的規則，第一個死的就是你。”

具體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已經說不清了，總之，秦非失去了他的“情緒”。

“一旦和他搭話，心智不堅定的人不超過三句就會被他帶跑偏了。”

秦非卻沒有順著安老師的話說下去，而是詢問道：“你的哨子長什么樣？”黛拉修女頭頂的好感度條又一次往前躥進了一大截。他原本就沒想過會有其他玩家愿意同他們一起去村東，畢竟這直播可是切切實實會死人的。

“所以呢，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眾人紛紛詢問。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你們不就是它帶來的嗎？”鬼女奇怪地看了秦非一眼，“自從那股力量降臨，村里就再也沒有人真正意義上地死去了。”

任何一個被他看向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相信，這個人絕不會隨意說謊——哪怕他們明知道他必定是在騙人。

十幾秒后, 里世界完全覆蓋了表世界。導游和大巴顯然是同一陣營的，假如導游騙了他們，那大巴廣播也同樣不可信。青年笑了起來，半蹲下來，俯身跟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圍著他打轉、看起來非常想和他待在一起的鬼手打招呼：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太不小心了。”他小聲說道。祠堂變了樣后就變得特別冷，簡直像是冬天，秦非呼出口的熱氣在空氣中凝結成了白霧，纖長的睫毛被水汽浸透后沉沉墜下，在臉上投落扇面般的陰影。

秦非并不是心血來潮。

秦非站在走廊一側，看著面色鐵青的1號玩家，心情十分愉悅地勾起了嘴角。若是不深入探究，這的確是一間十分普通而正常的房間。打斷他的不再是程松，而是不遠處廂房驟然洞開的大門。

小鬼……不就在這里嗎？直到他眼睜睜看著那六人走入廂房，房門砰的一聲關上。蕭霄見狀松了口氣。

白日的濃霧不散，盡管是已經走過數次的老路，依舊能夠帶給人源源不斷的驚惶，讓人每分每秒都在心中泛起隱憂，害怕自己某一步行差踏錯，就此邁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但秦非閃開了。

他將那種正處在青春期的少年自信爆棚的氣質學了個十成十。【恭喜12號圣嬰獲得：1積分！當前積分：2分！】

秦非還沒被黃袍鬼吞咽進肚里，忽然周遭天旋地轉，身上的佛塵松脫，他從足足兩米多高徑直摔落，后背重重著地。因為這東西他認識。

在這期間，女鬼一直粘在他的身旁，一會兒左摸摸一會兒右摸摸。但是，作為一個進副本前不久還在進行國旗下講話的三好學生，他在F區看見一個清潔阿姨被人欺負時，忍不住上前幫了幾句腔。“快跑啊，快跑啊！”

于是，秦非十分意外地發現，就在他被鬼魂追殺逃命的同時，直播間觀眾人數竟然如同坐了火箭般直線上漲。“還好咱們跑得快！”蕭霄回頭瞥了一眼，心有余悸地回過頭來。可以看得出，這個地牢里關押的都是些高危分子。

上當，避無可避。他的話音落下，會議室內的玩家們臉上頓時露出喜色來。他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孫守義：“……”

它一定是被這個氣人的家伙弄得耳朵都不好使了。

另一種，則是做得光明正大。在晚宴上爆炸的王順，和被石像殺死的華奇偉。漆黑的告解廳里只剩下蘭姆和神父兩個人。

……

整個世界開始輪回，一遍又一遍。那張臉上沾染的血跡已經被他擦拭干凈，再次顯出底下細膩瓷白的肌膚，清透的琥珀色雙眼不染塵垢，像是散落著漫天星河的山間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