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從未露面的太陽正在落山,暗紅的光線穿透層層疊疊的陰云縫隙,像是一只只骯臟而扭曲的巨眼,注視著地面上的一切。輕輕捏一捏, 已經完全硬了, 可見已然死去了許久。
僅僅10秒,就能創造出如此血腥的場面,那個0號囚徒的戰斗力不可謂強橫。他現在玩的不是陣營對抗賽嗎?
蕭霄聽到這里,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E級游戲大廳徹底炸開了鍋。
一分鐘過去了。后來14號的女人沖回房中找線索,其他玩家和NPC也都跟著一起回了臥室里,那以后直到晚飯前,只有15號一個人出來過,且沒待多久就又回了臥室。
他像是意識了什么似的,扭頭看向一旁的徐陽舒:“你能看見上面的字嗎?”
“有沒有人!有沒有人啊!——”華奇偉再也按捺不住,扯開嗓子嘶吼道。npc的神色舒緩了些,點了點頭。
“現在是什么情況?”這樣一來,就算是上帝下凡降落在他面前,都沒法指責他是在交頭接耳了。
光幕那頭的觀眾直接沸騰了。秦非若有所思:“這扇門內的世界,就是尸變爆發的那一天?”
在今后的每一次直播中,只要有機會,他都必須要盡可能地去接觸那個世界的污染源。在陽光照不到的陰影中,在眼睛看不見的角落里,人可能比惡魔更加可怕。“這里人少,你這樣穿不引人注目,可一會兒到了服務大廳,恐怕一進門就會被人發現吧?”蕭霄有點頭大。
“這個主播抽中的身份好棒啊,可以在NPC中間吃得這么開!”見秦非不上套,鬼女像是有些不開心,輕輕嘆了口氣。秦非在司機身側站定:“司機先生,請問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到目的地?”
他望向秦非的目光狂熱又古怪:“這已經是我們第四次見面了。”可能是因為副本的影響。他們是打算,在存活到最后的玩家中挑選出六個。
……結束了。他在誤打誤撞之下完成任務,幫紅方陣營拿到了三個積分,等到15天過后,系統結算副本分時,肯定也能因此而多得不少好處。
秦非臉上的笑容親切而和善,他抬手指了指艾拉懷中,發出發自內心的誠摯夸贊:
被耍了。
導游看看其他人,又看看秦非,頭頂的好感度條又一次磨磨嘰嘰地向前挪了一點點。秦非目光閃了閃,那種被系統針對的感覺又一次從心底浮現出來。
被怪物愛撫,實在不是什么美好的體驗。或許是他實在覺得自己勝券在握。也多虧了這個場景不能隨意開口和動作,否則,秦非大概會義正言辭地將女鬼甩開,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絕對不會隨意占女士的便宜。
秦非挑揀著向三途和鬼火敘述完了自己的需求。
一旦有人忍不住動手,他們不僅可以不費吹灰之力離開里世界,還能通過那人自身和其引發的一系列后果,探尋到更多副本規則中隱藏的秘密。秦非和艾拉之間的話題一直延續著,直到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艾拉頭頂的好感度條再創新高。
秦非睡得一臉香甜,翻身的瞬間甚至輕輕地打了聲鼾,像是一只正在打盹的貓。其實秦非只是在一種十分平靜的狀態下,說出了一句不帶任何情感色彩與批判意味的話,可落在談永耳中,卻毫無疑問成了嘲諷。蕭霄:“哇哦!……?嗯??”
他和那家人說,趕尸這種事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做的,他得先回老家去拿點東西。
話題五花八門。幾分鐘后,服務生推著疊成高塔的酒杯出現在大廳中,而光幕上,直播畫面也終于恢復正常。這一點,沒人能說清,也沒人敢賭。
他神態平靜地穿過長長的走廊、穿過無數相似又不完全一樣的房間。
王明明的爸爸:“兒子,快來啊。”他捏起車載電話后面藍色和黃色的電線,斷口清晰可見,露出內里淺色的鋁絲來,同樣已經完全斷成兩節。
終于,秦非還是沒能堅持得住。可,一旦秦非進屋。后半截話還沒說出口,被蕭霄吞回了肚子里,因為秦非聽完前半句話后便即刻手起手落,飛也似的將符紙從鬼嬰腦袋上掀了下來。
說完她向秦非攤開手,掌心中靜靜躺著一串鑰匙。
如果陰暗面是嗜酒,就會在這里看到遍地酒瓶;如果陰暗面是□□,就會在這里看到一堆美女。這場意外使他變成了一抹寄生在蘭姆體內的幽魂,變成了一個什么也做不了的廢物。
蕭霄愣了一下:“蛤?”這兩條規則。秦非想調出彈幕界面來。
挖眼……是他們想的那個挖眼嗎?答案呼之欲出。他們混了一年,兩年。
程松愿意接納刀疤,那或許,也有可能接納他?
作者感言
區別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