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三途河在冥府界內,根本不是活人能夠踏足的地方。
農歷七月附近……有什么“佳節”嗎?昨晚大家在亂葬崗那樣狼狽地瘋跑了一夜,秦非的蘋果居然還沒跑丟……秦非疑惑地挑起眉梢。
那滿地的尸鬼也隨之一并消失不見了,荒蕪的亂葬崗空無一物,只余遍地碎石翻滾。
下一秒,青年跨步入棺材內,動作絲滑地雙手合十原地躺下,仰頭閉眼微笑,一副安詳去世的模樣。它的面部干枯,褶皺遍布,像是一顆被啃光了果肉的果核,那張丑陋的臉在昏黃的光影下浮現出一層淡淡的油脂,令人光是看著就覺得十分不適。賭盤?
暫時安全下來的蕭霄愣愣地看向秦非那邊,完全搞不明白事態是怎么演變到如今這一步的。
他打開彈幕看了一下,眼前劃過一水的“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啦”。這幾頁筆記中,幾乎將所有圣嬰的里人格和弱點全部解析得一清二楚。
動手殺人會引起的后果,上次表里世界翻轉時,在2號身上已經體現得十分明顯了。提示中沒有說怎樣才能讓道具可以使用,秦非想了想, 將道具塞回了褲兜里。玩家們被搬運上了祭臺,棺材豎著放在臺子中央,玩家們就那樣站在棺材里,與臺下的村民們相視而立。
后果自負。那原本應該懸掛著罪犯信息木牌的墻壁處是空的,秦非走過去,很快在一旁的矮柜后找出了被藏起來的牌子。
此時此刻,蘋果在他眼中的誘惑力,完全不亞于一張中了五百萬的彩票。
遮蔽視野的濃霧盡頭,一座建筑正無聲地佇立在那里。
沒有人回應秦非。
嘰嘰喳喳的議論聲四起,淹沒了整個新人直播大廳。
秦非精準捕捉到了關鍵詞。屋里非常安靜,蝴蝶悄無聲息地走進屋內,客廳里空無一人,他的視線頭像一旁虛掩著的臥室門。
蕭霄:“?”可說到這里,蕭霄卻又想起另一種可能:“萬一蝴蝶也和你一起進副本了怎么辦?”他伸手敲敲鏡面:“別睡了,快出來。”
就在那痛感急劇加深的前一秒——
“趕緊死了算了,圣父在直播間活不下去的,反正早晚都得死,還不如現在死掉讓我看點樂子。”“以上即為本次旅程全部旅客須知,詳細游覽項目及細則將由導游介紹,祝您擁有一個愉快的旅途!”
不就是一塊板磚,至于嚇成這樣嗎??就算生氣,也該是失去獵物的那一個尸鬼生氣,關其他尸鬼什么事?犯得著一個個都像是被秦非掘了墳似的追著他不放嗎!
對于他們二人來說,秦非剛才所說的自然是一個字也不值得信的。在場眾人當中, 除了林業三人,其他人無一不是心里打鼓。
“主播是跑不動開始擺爛了嗎?快跑啊急死我了!!”黑暗與不知名的恐懼往往比清晰呈現在眼前的血腥畫面更加令人難以招架。
玩家們狠狠松了口氣。
蕭霄如今的表現, 和他在這個副本中的隱藏身份有關聯。而更令人驚愕的還在后面。
林業蒼白的臉頰上露出一抹緋紅,十分尷尬的低下頭:“沒、沒有。”鬼女忽然就愣住了。
在秦非殺死8號之前,他還能勉強這樣說服自己;或許掛墜中液體的增長速度,與玩家的精神免疫數值有關。“主播加油, 主播加油!”蕭霄:?
蕭霄搖了搖頭:“普通人當然不行,但工會獵頭是特殊的。”可現在,蕭霄卻分明聽見外面有腳步響起。
刀疤臉上閃過一絲明顯的懊悔。可當秦非遇到那些滿心都是殺戮、毫無思想的怪物時,自然而然,他也會成為怪物首選的目標。“呼、呼——”
希望其他玩家活著,這樣才降低自己被選中的概率;黛拉修女隊大家非打即罵,稍有不如她意義的地方,她就直接把人拎去小黑屋電棍伺候。說起來,秦非能這么快聯想到這個,還要多虧了剛才突然冒出來的林守英,他明黃色的道袍上綴滿了太極與八卦圖。
秦非鎮靜地向著二人頷首,邁開長腿,一步一步朝門邊走。見秦非接受程度良好,彈幕里的老婆大軍又沸騰了一波。
“天……亮了?”蕭霄伸手, 五指穿過乳白色的濃霧,神色有些許恍惚。
秦非“嗯”了一聲,遞上兩張10塊的紙鈔,這是他出門前從王明明家的玄關桌子上順來的。不對!不對!不該是這樣的。靈體說到這里,氣得咯吱咯吱直咬牙。
可惜那門鎖著。低頭看看自己一個月前還只會握筆,連菜刀都拿不穩的手腕,少年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挫敗感。
作者感言
不知從哪一段開始,雪洞中出現了許多類似刮擦而出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