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貓咪動作優雅而迅捷,出手卻利落得要命,從房間這頭走到那頭,就像是給危樓打標的拆遷隊一樣,將一整排石膏雕像全都造得不成樣子。監控應該可以想個辦法搞壞掉。
這種略顯熟悉的氣氛,令秦非的目光驟然冷了下來。
可游戲房都已經消失了。亞莉安眼中看到的瞬間不再是沙發和青年,而是一大片閃閃發光、從天而降的金幣雨。但當在暴雪中穿行了四個多小時,成功抵達地圖所指的地點時,看著出現在眼前的景象,眾人依舊沉默了。
親愛的爸爸媽媽對寶貝兒子此刻內心的糾結絲毫不知。
“好主意?!睆浹蛩崃锪锏乜聪蚯胤?,眼睛紅得都快滴血了。彌羊雙手捂著臉,聲音幽怨地從手指縫中漏出來:“……我不是。”
蝴蝶一行人的地毯式搜索計劃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危險正在秦非身邊隱秘地蔓延。平日就一直熱鬧非凡的娛樂中心,在預選賽這兩天時間里,人流量更是達到了空前的高度。地上全是血,幾乎連踏腳的地方都沒有,鬼火不得不以一種十分扭曲的姿勢支撐著地板。
那些鬼都太丑了,首先就不符合“面目清秀”的要求。他面朝下跌落在一大攤鮮血中,喉間發出宛如脫水的魚般咕咕的聲響。等到宋天回過神來,慌忙翻身向后看去。
秦非用筷子卷起碗里的面條,他吃飯的姿態非常優雅,連醬汁都沒有蹭到嘴唇上:他不斷切換著視角,在黎明小隊幾個不同成員間來回巡視,但顯而易見,事情已經不會有任何轉機。能帶進副本里的面具當然也有,但那種面具都很假,一看就不是真臉,用那種外觀反而更容易被人盯上。
彌羊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擺,不由得露出喜悅的表情。
那個見鬼的好感度在他身體里肆無忌憚地作祟,先前隔了一層NPC的視角,都讓彌羊難以抵抗, 如今秦非活生生出現在彌羊面前,彌羊驚恐地發現, 他竟然有一種沖動, 遏制不住地想要湊上去狠狠親秦非一口。
人數也差不多剛好能對應上。秦非帶著三個一臉懵的玩家掀開塑料簾子,走進炒肝店的大門。
就只有小秦。“什么什么?我看看。”
“砰!”
“怎么回事?”刁明倉惶地發問。微小的水波沖擊著秦非。
“實在看不出是什么?!睆浹?抱臂觀察了半晌,評價道。每一位玩家都會擁有自己的獨棟別墅,以及專屬生活管家。它說話時的聲調就像一個制作粗糙的低級AI,沒有絲毫平仄起伏,帶著奇怪的停頓與雜音。
在雪山副本里,這個昏迷在帳篷中的NPC,身份就相當于指引NPC了。他們現在已經配合得十分默契了,前面抱著手臂蹲著的兩人二話不說便追著垃圾車往前去。這意味著,他做通關任務和尋找污染源這兩件事,大概率可以同步進行。
“那個說出這句話的人,根本就不是玩家?!薄柏i人說是為了保留生命的火種,可要是船上帶不了那么多動物,直接不帶不就好了?!笔捪龅溃跋葞弦欢眩詈笤倥赖弥皇K姆种唬@不是脫褲子放屁嗎?”應或心里咯噔了一下,看向秦非的眼神中摻雜了打探與狐疑,卻見對方比他還要驚慌, 用力握住他的手:“對啊,怎么回事???”
秦非握住少年的手腕,承諾道:“我現在要去找這把鑰匙的用法。你在這里等著我,我還會回來的?!庇疫吔┦蠈嵃徒坏攸c了點頭,差點又把腦袋點到地上去。烏蒙伸手將那怪物翻過來翻過去,仔細查看。
撕心裂肺,又痛苦至極的叫聲陡然爆發,使得所有人內心都猛地一顫!唐朋那個時候還沒睡死,見有人推門進來,他還問了一句:“沒事吧?”
秦非垂下眼眸,按捺住了想要追問的欲望。即使他已經做出了抉擇,決定放棄這單任務,放任秦非安然無恙地活到副本結束,可礁石中畢竟危機遍布。
“老人確定了勘測員的猜想,這的確是陀倫族的文字,‘奧斯塔迪亞’。在當地的語言中,‘奧斯塔迪亞’的意思是‘并不存在的’?!?/p>
“你們、好——”說明這個要求沒有涉及到兩人的底線。蕭霄橫看豎看看了半天:“是什么東西?剪刀?”
那個玩家不知道還有好幾個和他一樣拿到了居民身份的人,還以為自己就是獨一份,是這個副本里隱藏的重要線索人員。他將掌心在衣服側邊摩擦了幾下,好像那少年的頭發是一把什么臟東西似的。
陸立人知道自己這樣貿然搭訕,肯定會引起人的懷疑,所以他在之前的整個游戲過程中都沒有動手,也沒撒一點謊??匆娐勅死杳髟儐柕哪?光飄來,秦非兩手一攤?!皠?才——”青年不懷好意地挑起話題。
一群靈體頓時站在光幕前,懷疑起人生來。這操蛋的玩法,簡直就是在逼玩家跑毒。
他手上還牽著那群玩家們,刁明受污染的程度比黎明小隊其他人都要更嚴重一點。門頭傳來咔嚓輕響,走廊上等候的人全都眼睛一亮。
“服了,那老太太看著干巴巴的,騎起車來怎么速度那么快?”
秦非:“是你?”他充滿怨念地轉身,在看到應或臉上兩個通紅的巴掌印以后驟然轉悲為喜。片刻過后。
看見走廊上的三人,三途想要停住腳步,出于慣性又往前沖了一大截,然后折返回來。“誒——”聞人黎明欲言又止地叫住他。
彌羊的視線先從上到下掃視著秦非:“你一路走來,一點也沒被怪物攻擊過?”多么靜謐而美好的畫面。不過秦非依舊認為,這一點值得持懷疑態度。
作者感言
走廊那端的確出現了一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