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這個副本中很可能并非如此。蕭霄完全忘記自己昨晚在亂葬崗上差點被那些尸鬼嚇到心臟驟停,雙開兩條腿,步子邁得飛一樣快。
可秦非剛才跨入門內,底下卻分明是一片虛無,像是一腳踏空便會直直墜落下去似的。
王明明的媽媽:“還跟我們問好。”然而另一個名叫王順的玩家卻已然失控,伸手抓向桌上的食材,饕餮般塞進了嘴里。
但凡他能離開這個箱子,剛才還會只是摸兩把鋼管和磚頭嗎?好像有人在笑。
就連光幕那頭的觀眾都紛紛安靜下來,雙眼放光地盯著熒幕正中那個滔滔不絕的男人。
話音落,對面導游頭頂的“1%”進度條緩緩上升到了“2%”。二人面前掛著一道綠色的布簾,將告解廳的內部分成兩半。機械音在夜空中陣陣回蕩, 玩家們早已四散奔逃。
那半張漂亮的臉蛋,就這樣猶如融化的瀝青一般消解在了秦非眼前,表皮潰爛,露出猩紅的內里。
眼前的情景也的確證實了這一說法。
他輕聲“唔”了一聲,琥珀色的眸中流露出發自內心的遺憾:“節哀順便。”
就這樣吧。一種十分奇異的、軟而黏膩的、像是肉一樣的觸感從他的手背處襲來,順著神經一路蔓延到大腦。
鬼火終于忍不住發問:“……你怎么還不去?”
簡單來說,無論在場有多少玩家或NPC,只要秦非在,他永遠是那個最拉鬼怪仇恨的人物。蕭霄:……為什么呢。
也對。秦非的嘴角噙著笑,他漫不經心地開口說道:“沒辦法嘛,為了生活整天風吹日曬的,皮膚粗糙一些也是難免的事。”一個動不動就被刺激的暴跳如雷的家伙,還能蠱惑得了誰呢?
出現在眼前的信息并不多, 面前的空氣中稀稀拉拉飄過一些詞句。
下午時有玩家去敲了敲他的棺材板,內里只傳來了兩聲虛弱的回應,外頭的人也沒有把棺蓋再掀開過。蕭霄吞了吞口水,望向身旁的秦非。
“就是他!修女,就是他!”“???什么那種東西是怎么跟主播來這個副本的?”
秦非輕輕“嘖”了一聲。雖然和蕭霄認識滿打滿算也才一天時間,但秦非已經精準地摸清了他的性格,一張嘴根本沒有辦法連續消停兩分鐘。
天上不知什么時候竟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來,路旁到處都是石像,密密麻麻遍布所有視線所能觸及的方位。
說來也是奇怪, 整個里世界的教堂都已面目全非了, 可那告解廳卻依舊和秦非在表世界見到過的一般無二。
蕭霄整個人瞬間美滋滋的。
秦非:?想想。并不是每個公會都對新人友好的。
12號莫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異裝癖,怎么看起來變變態態的。“不用著急吧,6號正在追著19號打,照這個趨勢,醫生估計一會兒就要來了。”
一路上都低垂著頭的導游此時終于仰起臉來,他完全無視了近在咫尺的僵尸,動作一如即往地緩慢,他伸手,從身上斜挎的破舊布包中翻找出了一只暗紅色的鈴鐺。一寸一寸,向著玩家們聚集的地方蔓延過來。……這也太難了。
紙條像是被什么人用水浸泡過似的,上面的字跡暈散開來,形狀非常難辨認。
蕭霄:“?”……果然。他說話時的每一句尾音,眨眼時睫毛掀起的每一個弧度,呼吸時為空氣帶來的每一次震顫。
有了光,能夠看清彼此的位置,眾人總算是冷靜了些許。……好多、好多血。
他早已習慣了跟著副本的規則限制走,像秦非這樣主動跳脫于規則之外看問題的方式,他在此以前還從未接觸過。
這是按照正常來說,她這句話純粹是屬于干擾項。
拖著她走向了寢室區。這也太離譜了!沒什么大不了。
最后統計出來,總報名人數竟達到了二十二人。
作者感言
秦非手中捏著一只靈燭,微弱的光僅夠照亮腳下那不足半米的一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