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眨眨眼, 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寫滿清澈的愚蠢:“現在不能告訴你。”
清澈的男音柔和悅耳,帶著濃濃的好奇與疑惑,如同春日的清泉叮咚淌過山溪,帶來沁人心脾的暖意: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普通而正常的房間,房間面積不大,但生活氣息很濃。世界上怎么會有人不怕死。
他條件反射地瞇起眼睛,等到再睜開的時候,視野中便已經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客廳了?!?…
三人站在一地殘破的木板前面面相覷。
他的媽媽正站在灶爐旁邊。
這座寬敞的高臺,此刻竟像是一片死海中唯一的孤島。或許是靈異直播?還是恐怖直播?又或是……血腥?眼見目的達不成,村長再也懶得說一句話,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鬼火和三途的腦門上瞬間冒出一連排問號。秦非閉著眼,透過薄薄的眼皮,他感受到一片陰影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事已至此,沒人能再拿到任何一分告解分。
青年端坐在床邊,輕聲開口道。粘稠溫熱的液體落在秦非額頭,順著眉骨和眼眶緩緩流下,血腥味從棺材四面的縫隙中滲入,從淺淡變得濃郁,逐漸充盈在整個密閉的空間內。
像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富有孝心的好孩子那樣,秦非說出了十分體諒媽媽的話語。
可現在人家明明就很有用啊……否則就憑每次在副本中被追殺都夠他喝一壺。鬼女忽然就愣住了。
休息區似乎是表里世界翻轉時固定的傳送點,無論翻轉開始時玩家們身處何處, 翻轉結束時,都一定會出現在休息區的走廊里。
“你可以侮辱我的肉體,但永遠不能毀滅我的靈魂!”既沒說是也沒說不是,而是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就目前已經發生的這些詭異情況來看,秦非認為,自己所面對的顯然不會是什么溫馨輕松的小清新直播。
三途和鬼火雖然在這段時間一直瘋狂磕藥,但補充的體力與san值根本趕不上掉下去的,眼看兩人就要徹底涼涼??ㄌ?。
安安老師沒有回答, 呆愣愣地看著秦非。尸鬼們形色各異, 武力值卻無一例外都高得出奇,尖銳的長指甲劃破玩家們的皮肉, 不過片刻, 絕望的氣息便彌散在整座墳坡。說起來,這種行事作風倒是讓秦非想起一個人——啊不,是一個鬼來。
而身后,剩下的十余名玩家已經像是被惡狼沖散的羊群般驚恐尖叫了起來。談永半瞇著眼望著秦非,臉色一點一點陰沉下來。三途冷笑。
“其實,我倒是覺得,你們也不用太擔心?!鼻胤钦?了眨他漂亮的眼睛。秦非抬眼打量起四周。“剛剛走廊上有出現別的東西?”
而且,按照導游的說法,這副本似乎直到第七天才會出現主線劇情,在此之前都得由他們自己摸索。
“那兩個人為什么不去?”按照指南提示,玩家在午夜過后直至天亮之前都必須待在棺材里,而白天若是遭遇異常狀況也不要緊,只要及時躲進棺材就很有可能逃過一劫。秦非想起女人對蘭姆說的那句“該去做禮拜了”,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不時有人嘗試著和他搭話,但他一概不理,僅用微笑回應。要么,那個多出來的玩家根本不在這里。一般副本里嚇人的都是NPC,可這個副本里的玩家,怎么一個賽一個的變態?????
所有靈體都在那一瞬間下意識地瘋狂call起彈幕。秦非思索片刻,干脆邁開長腿翻過走廊的扶欄,直接進了走廊后面的天井。徐家祖輩修習趕尸之術,家中又有馭鬼術這樣的不傳之秘,想來家學十分淵源,到徐陽舒爺爺這一輩,即使敗落了,會幾個陣法也還是不足為奇。
催眠?村道兩旁,家家戶戶門窗緊閉,沿途濃霧彌漫,灰白色的霧氣看上去總有種令人不安的感覺,仿佛多吸幾口就會中毒似的。“你睡醒了,親愛的兒子!”他們用相同的聲調異口同聲地說道。
其實蕭霄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和秦大佬回一個屋?!斑?咿呀呀呀!”鬼嬰急了,雙手胡亂揮舞。
鏡中的秦非面容扭曲起來。
但此刻,這份預感還太淺薄,以至于他并沒有太當一回事。
反正,只需要一臺就足夠讓秦非四肢分家了。毫無疑問,11號干了件蠢事。
秦非直覺這其中還有其他問題,村民不可能同意這種每年都要死人、刀子不知何時就會落到自己頭上來的提案。
她在棺材里瞥了瞥嘴,翹著二郎腿,一副倚老賣老的模樣,出言指導道:“狗血,狗牙,朱砂,桃木,這些東西你們有沒有?或者什么能驅邪,差不離的往我們身上抹就是了。”在義莊里耽擱了十余分鐘,外面的天色黑得愈發明顯,頭頂半輪彎月若影若現于云層背后,散發出慘白而了無生氣的光。少年小心翼翼地看著華奇偉,有些討好地開口:“我和你不是可以一起嗎?我們一起去……”
并沒有小孩。
“誒,那個薛驚奇真的把那兩個E級女玩家帶走了!我真不明白他一個B級玩家,為什么這么喜歡帶新人?”迫于秦非的實力與程松的壓制,他一直強忍著沒有動手,如今終于找到一個正當理由,那張丑陋的臉龐閃過一抹計謀得逞的陰暗神色。
作者感言
這孩子想的倒是挺美,可大家就在同一個院子里,打個哈欠對面都能看見,想偷偷溜走完全是白日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