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沒有開,垂在窗前的窗簾卻忽地憑空舞動起來。一點一點,攀附上他的身體。他只能漲紅著臉裝作無事發生。
秦非輕輕抽了口氣。
更何況,玩家們還正身處在這條被3號囚徒加足了debuff的走廊上。因為很顯然,表世界就是一片空白。
不知道是不是秦非的臉皮厚到足以打動人心,老人竟真的同意了。他時常和他們聊天。
宴席就這樣進行著。秦非猛地扭頭看向房間另一側,隊伍末端,最靠近右邊的凌娜已經低聲開口,嗓音沙啞中帶著十足的緊張:“那邊也有一個。”
屋里非常安靜,蝴蝶悄無聲息地走進屋內,客廳里空無一人,他的視線頭像一旁虛掩著的臥室門。
說著他開始報菜名:“鮑魚、海參、北極貝、蝦滑、毛肚……”
莫非——徐陽舒卻一臉茫然,仿佛不知道哪里才是重點, 被一打岔幾乎不知該如何繼續下去。不切實際的妄想被徹底打破。
它的面部干枯,褶皺遍布,像是一顆被啃光了果肉的果核,那張丑陋的臉在昏黃的光影下浮現出一層淡淡的油脂,令人光是看著就覺得十分不適。
蕭霄面色茫然。蒼老沙啞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危險,那只手上的指甲肉眼可見地一點點變長,慢慢卷曲起來,抓扣在一旁的木壁上,發出刺耳的刮擦聲。那豈不是意味著,他很有可能已經發現自己是假扮的?
程松像是渾然未覺:“怎么樣?”秦非:……
他是長了一張很好騙的臉嗎?只是可憐了徐陽舒,嚇得差點又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又有了上次聽鬼火講解蝴蝶的天賦技能時,那種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三觀被震的稀碎的恍惚感。
“他的證詞無效!”6號宣布道。
鬼火想裝逼沒裝成,有點難受,又有點尷尬。
青年仰躺在床上,脖頸后仰,臉上寫滿英雄般的無畏。
還好他們在看見規則之前沒有貿然開口,否則,現在說不定已經有人倒霉了。
秦非在副本中因疲憊與傷痛而緊繃的精神逐漸松弛下來,骨縫中流淌著柔柔的暖意,整個人像是被浸泡在溫水里。
秦非望著他的頭頂,和剛才見到時一樣,那上面的提示條依舊清晰。
他這才想起,那少年似乎獨自一人去了村東。
他沒有貿然開口,而是輕輕扯了扯秦非非的衣袖,附身至秦非耳邊道:
不算高大的身型從陰影中顯現出來,對方陰鷙的目光與凌娜的視線交錯。他們三個是臨時組的隊,離開活動中心后在路口遇見,恰好三人都不想單獨行動,于是便湊在了一起。從理論上來說,假如破壞了污染源,玩家就能夠從根本上解決掉這個規則世界——污染消除,世界恢復正常,直播自然而然也就結束了。
“嗚嗚嗚,要是他舔的是我就好了!”他的雙眼飛速在房間內部掃視。他不知道其他玩家提交過的線索他是否還能重復提交。
假如玩家們通過“躲進棺材”就可以規避掉“看了神像眼睛”的懲罰,那這一切消解得未免都太過簡單輕易了。
片刻后,導游回過神來。這抬頭的動作屬實是無用,因為秦非對面什么東西也沒有,空空蕩蕩。
“煉活尸的確是需要八個人沒錯,但,這只是最初煉制時候的門檻。”
怪不得他一上榜,那么快就被人?發現了。一直安安靜靜站在一旁的黛拉修女忽然抬起手,狠狠給了他一電棍,電得他的發梢都有些卷曲起來。
鬼嬰坐在書上,抬頭見面前的人是秦非,于是咯咯笑了起來,露出一口小米牙,手腳并用地爬到了秦非的肩上,抱住他的脖子蹭了蹭。面色青白的小鬼穿著一身可愛的絨絨衣在地上拱來拱去, 已經把自己渾身上下造得不成樣子了。
雖然這只是一個F級副本世界,但新劇情這一點還是吸引來了不少中高階觀眾。絕大多數玩家別說殺死,即使在副本里待上許多天、直至成功通關時,恐怕都弄不清這場直播中的污染源究竟是什么玩意。前面的內容暫且不表,按照正常流程,等到兩組儀式各自進行到最后,祭臺上那六個活人的血會被放干。
他眨眨眼,唇畔勾勒出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
這支新老玩家混合的隊伍,在來時路上還維系著較為輕松的氣氛,此時卻每個人都噤若寒蟬。但,在觀眾們的視角中,秦非卻已經打開了彈幕界面,正一目十行地掃視著靈體們的發言。這是一節人類的手指。
作者感言
他用了最笨的辦法,但他以為這是唯一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