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輕輕旋轉著指節上的黑晶戒指,鴉羽般纖長的睫毛垂落,遮住眼底思忖的光。兩人的運氣很好,登記臺上明晃晃地擺著一臺電話,秦非飛速按下撥號按鈕,幾聲盲音響過,老保安的聲音從聽筒另一端響起:“喂——”
彌羊兩手一攤,一副“我全聽小秦的話”的擺爛樣。視野內的景物驟然升高,烏蒙的腦后遭受一記重擊,瞬間栽倒在地。
長腿跨出會議桌,伸手像提小雞仔一樣抓住了岑叁鴉的脖子,將他撈了起來:“走。”陶征驟然摸出了個高級道具,幾人都饒有興趣地圍上前看。
從外觀看來,那似乎是一個監控儀。腳下踩踏的地毯似乎過于柔軟了,半層鞋底都深陷了進去,左腳與右腳傳來不同的觸感。
秦非打量了他片刻,驀地心中微動。不過秦非依舊認為,這一點值得持懷疑態度。這才讓他半天功夫就漲了大半盜竊值。
纖長的睫毛遮掩下,淡金色光暈流轉。
蕭霄來到通風口邊,向下望了一眼。
聞人;“……”那是一個人。
秦非點了點頭。秦非就是利用了外觀系統的這么一丁點控制能力,成功地從辛西婭的游戲房中揚長而去。還好雙手捂嘴的速度夠快,他渾身一個激靈,差點把眼鏡從鼻梁上搖下來。
“為奧斯塔迪亞山脈馴服新的使徒”一欄后面的數字已經變成了“1/10”,應或頭頂的進度條也消失了,轉而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骷髏圖標。刁明卻沒有這種福氣。
在零下十幾度的氣溫下,尸體血管內的血液早已被凍成了冰渣,一刀下去沒有一滴血流出。
正如秦非所想的那樣,彌羊在王明明的家里并沒有討到什么好處。黎明小隊的七個人頭對著頭,躲在暗處說悄悄話。那一株株林立的樹影,在夜幕中綿延成一片,杳無邊際。
秦非清楚地認識到,污染源與系統之間,絕非簡單的合作關系。或者他藏東西的小盒子。彌羊聽了秦非的話,輕輕“嘖”了一聲:“你命令我?”
他們只能繼續按部就班,去雪山各處搜尋線索。
逼近后放大數倍的美顏暴擊太大, 應或和光幕那頭的觀眾一起小小地眩暈了一下, 但他遠比觀眾們更快地回過神來。秦非現在很想握住岑叁鴉的手大喊三聲謝謝同志。工作人員的動作十分粗暴,玩家的下巴重重敲在地上。
五人才剛進樓里就走散了,明明一樓大廳連條岔路也沒有,可一眨眼工功夫,宋天回頭,那三個保安就連影子都不見了。看樣子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狼人社區大門口,保安亭前。
“嗯。”秦非頷首,“去旁邊上個廁所。”
“走吧。”秦非抬手,戳破了空間泡泡。
金屬鞋扣在燈下反著光,厚重的牛筋底重重碾磨在其中一人的指骨上。聞人也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他只是還對未來懷有一絲美好而不切實際的憧憬。
林業不自覺地摩挲著雙指,手上殘留的印泥傳來一種讓人不適的粘滯感。彌羊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事實上,假如不是擔心王明明的爸爸媽媽會在秦非一個不注意時獸性大發,把他的小伙伴們拆得四分五裂,秦非甚至想邀請身旁的五人一起去他家避難。
王輝呆愣地站在原地,半晌沒能說出話來。“比起小秦我更不能直視彌羊好嗎,媽媽的傻大兒, 今天出門是沒有帶腦子嗎??”困擾著秦飛的問題,同樣也困擾著污染源。
他有著一頭柔軟的黑色長發,面容溫雅而清俊,穿了件嶄新的沖鋒衣,雙手交疊在胸前,右手無名指上赫然還帶了一枚黑色的寬面戒指。秦非扔下第三枚重磅炸彈:“我懷疑,刁明現在的狀況,和雪山里的怪物有點關系。”鬼火哭喪著一張臉。
通關大門越來越近,聞人黎明忍不住伸出手。
但秦非已經走了,一口氣走到了商業街前,對身后正在發生的精彩事件毫無興趣。
遙遠的另一個位面,直播大廳的光幕前,靈體觀眾們正在為秦非歡呼雀躍。他們沒有密林內部的地形圖,毫無頭緒地貿然走向密林深處會很危險。
三人終于得見那東西的原貌。“啊啊啊啊啊老婆好可愛!!”他說話聲音越來越小, 一副強行挽尊的心虛樣子。
但他現在也沒心情去管這些了!夜晚的風似乎變得大了些,刮得兩旁樹葉簌簌作響,在混沌無光的天色中,舞動的樹影和蔓延視野的鬼影混為一體。
過以后他才明白。他的手指有差不多一半都嵌進眼眶,丁立越發心驚肉跳,生怕他下一秒就把自己的眼珠摳出來,甩在雪地上。應或望向秦非那張毫無威懾力的、柔和而清秀的臉龐,又聯想到他剛剛在極度危險的邊緣當機立斷出手的決絕,忽然覺得渾身直發毛。
黑暗里老鼠的這一腳,直接把鬼火的三魂踩掉了七魄。可憐的楚江河手里拿著餿掉的罐頭,直播間里本就不多的觀眾還瞬間流失了近一半。
作者感言
秦非皺眉,視線掃過身旁眾人,有人額角冒出豆大的汗珠,也有人神色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