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解廳中陷入沉默。兩人站在人群邊緣,神色莫辯。
“難道……”他抬手,輕輕摩挲著下巴,“你是故意的?就是想要嚇我一跳?讓我想想,人在害怕的時候會有什么下意識的反應(yīng)——啊,我知道了,會叫出聲吧。”
玩家們頓時露出又羨又妒的神色。不對,不可能是呼喊。
徐陽舒跑去問了父親,這才得知了原委。
基于直播間強盜一般的設(shè)定,秦非就連觀眾們討論自己操作的彈幕都看不見。那種運動過量引起的熟悉的血腥氣彌漫在喉間,秦非沒空開口解釋,在下一個十字路口出現(xiàn)時抬腳,直接將蕭霄踹往了另一個方向。大抵是秦非所表現(xiàn)出的樣子實在太過可靠,導(dǎo)游遲疑了幾秒,竟真的從后背的巨大旅行包中取出了一個盒子:“這是旅社和守陰村的合作材料,你幫我送到村長那里去吧。”
掛在屋角的時鐘滴答滴答地旋轉(zhuǎn)著,片刻過后,快要被擠到門上去的程松率先忍不住開了口:“老人家,你家門口掛著的——”“再說主播又不像我們一樣能切視角,他根本不知道上面發(fā)生了什么事。”“假如白方的任務(wù)是紅方的對立任務(wù),他們不會露出這種表情。”
“那個人也是獵頭,認識程松,剛才我倆和程松一起進了E區(qū),被他看見了,上來就嗆。”“想辦法糊弄過去,應(yīng)該可以。”“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附和之人寥寥無幾。那張線條稍顯柔和的面孔,此刻像是覆上了一層霜雪,琥珀色的眼眸望向人時不帶絲毫溫度,令每個被他目光掃過的人心中都涌起一陣難以自制的震顫。有老玩家從隨身空間中取出一些不太貴重的備用衣物之類,放在床上當(dāng)做標(biāo)記。也有人將被子鋪開,或是把帽子放在上面。
“臥槽,牛逼呀。”
他瞟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肩膀。桌上已經(jīng)擺滿了豐盛的飯菜。
“你幫了我弟弟,我很感謝你。”現(xiàn)在,房間里只有二人二鬼,靜靜對視。
當(dāng)大家意識到這一點,頹喪的氣息瞬間席卷整個直播大廳!之前在告解廳里,三途連要開口的意思都沒有,所有分數(shù)全都由鬼火一個人拿了。
這哪里是“請”,分明就是監(jiān)視。
所以秦非偏偏說得超大聲,故意用了讓所有人都能聽到的音量。大多數(shù)人看起來都很正常,只有少數(shù)一兩個顯得不太對勁。他們交談時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說話聲斷斷續(xù)續(xù)傳入其他玩家耳中。
棺材里面太黑,秦非什么也看不見,但脖頸后方不斷有涼颼颼的風(fēng)吹拂而來。
看他那模樣,大約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秦非第二次了。就在她的手碰到秦非的那一瞬間,秦非忽然發(fā)現(xiàn),這具身體不受他的掌控了。
直到秦非在所有人的注目中一步步走下大巴、毫發(fā)無損地站在導(dǎo)游身旁揮了揮手,其他人這才陸續(xù)跟著一起下車。他們會不會因此而看不慣自己,在之后的十幾天里不愿帶著他、甚至是給他使絆子?
片刻后,它在棺材中上下舞動起來。
“那個老頭?”有人露出不忍心的表情,更多人則是事不關(guān)己,一臉冷漠。“好的”秦非從善如流地一口應(yīng)下。
——除了在告解廳的時候。“啊!”
修女的語氣有些疲憊,她掰著手指頭數(shù)道:不僅是24號, 還有23號的黑發(fā)女人,以及7號的那個金發(fā)男。
“小朋友們玩游戲時,只要我一吹哨子,他們就會乖乖停下聽我的話。”只是……后背輕緩的撫摸一直在繼續(xù),片刻過后,手不知開始鼓搗一些什么東西,棺中不斷響起細碎的響聲。
不行,實在看不到。
她匯聚所有的精神,強行召喚著自己的天賦武器。被耍了。離開祠堂的大門就在不遠處,紅棕色的木門與來時一模一樣,門上沒有掛鎖,秦非只要伸手推門就能離開。
這種情況下,拿著紙條的秦非不念一遍好像都有點說不過去了。“這不廢話么?低級世界里的限時副本很少會有人嘗試去解秘,前幾次來這個副本的主播根本都沒觸發(fā)過這個去祠堂送東西的任務(wù),更別提這種細枝末節(jié)的村民支線了。”……
總會有人沉不住。秦非委屈死了:“我說得都是真的,有一句假話就讓我天打雷劈!”猶帶著些悵然的懷念,像是在穿透眼前的場景,看向很久遠之前的時間。
他們是打算,在存活到最后的玩家中挑選出六個。不得不說,不愧是大公會的獵頭。
虛偽。“我和弟弟來的時候,恰逢林守英死后第十年。”
最顯要的表現(xiàn)便是,他頭頂?shù)暮酶卸葪l在一瞬間上升到了75%。幾名玩家無聲的站在原地,心中的天平不斷搖擺。
艾拉愣了一下。但12號沒有說。
作者感言
“因為,從現(xiàn)在開始,我就是神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