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安靜的走廊上的確傳來了輕緩的腳步聲。亞莉安畫給秦非的地圖上只有大致的方向, 那是因為她只能畫出大致的方向。

一直到今天，其他玩家出現時他才醒過來。

又驚又喜的聲音自秦非身前響起。年輕的神父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秀致的脊背挺直優雅。一切內心的陰暗全部由妝容來展現，眼線眉梢上挑，瞳色變成深不見底的純黑，嘴角還要單邊勾起，掛上一抹非主流式的邪邪笑容。

奇怪的是，雖然這座教堂干凈明亮，可空氣中卻總漂浮著一股似有若無的怪異氣味。

秦非但笑不語，伸手，指了指告解廳的外面：“你看。”從來都只信東方鬼不信西方神的道士先生，在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里，第一次發自內心地進行了一次禱告。可憐巴巴的樣子，看著簡直有些讓人心疼了。

刻意迎合帶來的反饋就是，鬼女頭頂的好感度又往上攀升了一點點。

林業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了，小聲對老板娘說：“謝謝、謝謝，我們自己來就行，您忙去吧。”兩人方才的對話太絲滑了，完全不見絲毫破綻。

“唔。”秦非點了點頭。

“呃啊！”蕭霄存了點私心，不太愿意管自己叫“白癡”，于是特意替換了一個聽起來好聽一點的詞。畢竟不是人人都信教。

有觀眾偷偷說。但很快他就發現，3號剛才所做的一切舉動，都是因為這丫腦子有毛病！

人嚇人也是會嚇死人的，大佬如果繼續保持這個形式作風，蕭霄都要開始擔憂他在今后的副本中的人身安全了。他順著血跡一寸寸按壓著，直到觸碰到某個位置，動作驀地一頓。

是從餐廳的方向回來的，和剛才在門前的應該不是同一個。而且剛才玩家們一直盯著那邊看，也沒看見有小孩跑離空地，往建筑物里藏。

沒找到其他有用的線索。

三個人對視一眼，心里有種古怪的預感，一起看向秦非。“對了。”秦非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如果我想申請遞交新的副本線索，應該去哪里呢？”但，起碼，從外表上確實完全看不出。

就算沒實力直接上，他也可以陰死別人。這對他來說大概就跟呼吸和眨眼睛一樣簡單容易。

更有人惡狠狠地盯著不遠處的其他人。這該死的副本，就像是特意不想讓他好過似的。

小秦被蝴蝶通緝了這件事，暗火玩家確實不太關心。他們二人還是不要過早表現出相互認識的樣子比較好。

背后的樓門不知何時已然閉合，整座建筑內響徹著徐陽舒的慘叫。

在此之前的所有玩家，表里人格都從未同時出現過，表人格與里人格是對手、是敵人，若其中一個存在，則另一個必定消解。

反正他也不害怕。“1號和2號來到里世界后，都異化成了和他們人格相對應的樣子。”三途推測道，“或許14號也是同樣。”少年用最后一點點力氣吸著鼻子，他覺得，這一次他大概是抗不過去了。

秦非的嘴角都快要抽爛了。

赫然是一大群僵尸！

下午時有玩家去敲了敲他的棺材板，內里只傳來了兩聲虛弱的回應，外頭的人也沒有把棺蓋再掀開過。金屬與金屬相互碰撞，發出令人后槽牙隱隱作痛的劇烈聲響。

帶著蝴蝶結的小女孩漸漸停止了哭泣，她放下雙手，黑葡萄般水潤的眼睛，懵懂地望向眾人。蕭霄：“……”

“咳咳咳。”秦非揮手驅散布滿灰塵顆粒的空氣。他一邊思索著一邊前行。0號甚至在以往的某一期直播中，成功誘導了一個玩家，在僅差一步之遙就能通關副本之時決絕地轉身，撞向了他的斧頭。

要是這家伙真的能讓修女把告解廳修好。秦非猛地旋身躲過，側腰上的傷口隱隱有著開裂的趨勢。青年咬緊牙關，在百忙之中瞥了一眼坐在他肩頭的鬼嬰：“你能不能幫幫忙？！”

刀疤臉色難看，緊攥著手中的匕首，孫守義抬起手，放到臉前，狠狠閉了閉眼，又放下。分別是蕭霄所扮演的10號人格，以及14號人格艾拉。

若是按照這個邏輯，只要找到沒有苔蘚的路，是否就能成功抵達迷宮的終點？

他還以為那些觀眾只是像昨夜看華奇偉那樣，是被玩家死前的絕望與驚慌所吸引。很奇怪，進入這個光怪陸離的副本世界后，幾年來一直困擾著秦非的噩夢反而消失無蹤，第二天秦非醒來的很早，生物鐘在七點準時叫醒了他。……狡辯也要講點基本法吧？

“告解廳，剛才好像已經被血修女給毀了。”就在蕭霄的體力快要消耗殆盡時，也不知他是不幸還是幸運，繞了一大圈，他竟然又回到了原本遇見三途和鬼火的那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