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有一點點,但這一點點卻絕對不容小覷。落在拐角處的那個“蕭霄”耳中,就是秦非已經完全相信了他的欺騙的證據。叮鈴鈴——
反正已經知道具體地址,搜不到村莊信息也沒什么大不了,徐陽舒干脆利落地上網訂票。那雙冰冷的灰色眼睛像是兩顆無機質的玻璃珠,不含半分情感。
雖然確實挺限制級的吧。看不懂的事情越來越多了。這個架子大約是村長特意用來存放與旅游業相關的資料的,秦非湊近看,見上面放了不少書和紙冊,只是那些東西似乎已經許久無人翻閱,都積了厚厚一層灰。
又或許是村長剛才已經強迫自己做好“祭品們都逃跑了!”的心理準備。話說的過于漂亮,當即便有人向刺頭男投去了不滿的目光。
“原來如此。”12號房對面是13號房,斜側面就是14號房。原來就是為了這個!!!
但這也不能說明什么。
假如他連這種內部消息都能打聽到, 他還站在這里干嘛?憑他的本事, 恐怕直接都可以去端蝴蝶的老巢了。這種松弛感令秦非在一眾玩家中顯得格外突出。小巷對面是F級生活區的側門,距離大門的位置并不遠,中間隔了一大堆排成陣列的垃圾桶,從側門這里張望,甚至可以看到正門處的人頭攢動。
里面是臥室主人的照片。
隨著時間推移,大巴車外的霧氣似乎正在變得越來越濃,車門敞開著,車外那人一身導游打扮,帶了頂破舊的紅色檐帽,一手舉著喇叭,另一只手舉著面小旗,正在不斷搖晃。孫守義說得很對,這間屋子太小了,要是玩捉迷藏,翻臺的速度絕對飛快。白紙黑色的規則就貼在那里,外面的玩家終于不敢再造次。
然后,伸手——
現在,原本人擠人的大廳中已經空出了一大片,蝴蝶站在那片空位正中間,俊美陰柔的臉被氣得鐵青。好奇怪。奔波一夜,大家的san值都收到了或多或少的損耗,此刻繼續休養生息。
就是這句脫口而出的吐槽。“你們是想去哪里嗎?還是想找什么東西?”神父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可以直接告訴我,我、我會帶你去的……”還是說,里世界的告解廳和表世界的不一樣?
為什么他們都不相信呢?著急也沒用。……
時間像是一塊粘稠的膠質物,在這一刻被拉扯成無限長。蕭霄搖頭:“沒有啊。”
……
他對里世界的降臨一無所知,直到過了好幾分鐘以后, 有玩家驚慌失措地跑了過來,咚咚的腳步聲這才將蕭霄驚醒。那從未露面的太陽正在落山,暗紅的光線穿透層層疊疊的陰云縫隙,像是一只只骯臟而扭曲的巨眼,注視著地面上的一切。
耳畔是呼嘯而過的風聲,越來越濃烈的臭味在空氣中飄散,像是有什么東西的燃燒,又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腐爛。
他雖然沒有如同秦非那樣和女鬼臉貼臉,但相距也不過短短十余公分而已,超近距離的視線相接,他幾乎能看清女鬼臉上有幾個毛孔,她順著眼眶滲出的血液滴落在他的鞋面上。完全沒有地方可躲。
說話的是5號。細胳膊細腿的,看上去摔一跤就能跌斷骨頭。
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它交流的欲望不是一般的強烈。
不過,秦非此舉顯然又一次刷新了孫守義對他的認知,
這令他的叫喊聲顯得尖銳又喑啞,聽起來十分怪異,就像是有人掐著他的脖子強迫他發出聲音來似的。屋里沒有開燈,昏沉的光線將王明明爸爸媽媽的輪廓氤氳成了兩片薄薄的剪影。秦非在心里默默為自己比了個大拇指。
“林業?林業?”他喊著那個與他同病相憐的玩家的名字。他輕輕微笑著,說出了一句令它們愕然而又不解的話。
系統播報第三次響起,儼然對秦非無視它的行為感到十分不滿。他這樣說著,自己也覺得自己抱大腿的意圖太過明顯,臉上浮現出兩團十分顯眼的紅暈,像是兩團高原紅似的。
對面的人卻傻乎乎地摳了摳后腦勺,咧嘴對他嘿嘿一笑。24號雖然有著小男孩的外表,卻冷漠陰郁,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沒有什么能夠傷害到他。蕭霄人都麻了。
每一個有玩家參與對抗賽的大廳正中位置,都冉冉升起了一塊泛著燦金色光芒的嶄新光幕。
蕭霄和林業一左一右擠在秦非身邊,擋著他從人群旁路過,聞言不由得心驚膽戰。只要他想,這整個空間中所有的一切,一個原子、分子、粒子,都可以是他的眼睛。在撒旦看來,面前這一身神父衣袍的青年正在死死的盯著他。
草。那份指南的第7條明確寫著:
蕭霄、孫守義和程松同時看向秦非,想要和他同行,可目光交匯處,主人公卻伸手搭上了林業的肩膀:
墻壁和地面都開始發生劇烈的震顫,壁柜里的醫療器械叮叮咚咚地落在地上。
作者感言
秦非沒有手表,也沒有手機,但他對每一秒鐘時間的流逝都有著異常清晰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