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 這個R級副本對待玩家還真是不錯,完全秉持了“不作不死”的運行邏輯, 副本里沒什么會主動傷人的boss不說,就連指引NPC也是難得的好脾氣。林業戀戀不舍地望著泳池中漂浮的彩球,隨口詢問秦非:“貓哥,你是怎么猜到他們會在什么時候動手的?”
眾人不著痕跡的打量著秦非的面孔,試圖在上面尋找出一點點值得信賴的痕跡。
下棋這種事,要想贏不難。這樣的污染源若是被玩家或觀眾們了解到真面目,恐怕會驚掉別人的下巴。怎么高階副本里的玩家都是這個樣子的嗎,他們到底遭遇過什么??
要不然好端端的雪山里,為什么會冒出一個僵尸來,還能被小秦隨意驅使?
和他們這些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完全不是一路人呢。
似乎有什么,正在從鏡子中溢散出來,讓周圍的溫度瞬間降低了幾個點。秦非半瞇著眼,橘色的光暈透過帳篷布落在他的身上,在他比雪地還要蒼白的臉上浸染上了一抹暖色。
是還有口氣可以搶救一下的狀態嗎??
???
烏蒙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他終于被說服了,看向應或的目光中寫滿了欽佩:
他從沒有哪一次在副本中,像是此刻這樣無比清晰的地認知到,他完了。就像冰塊融化在了水里,房門的顏色漸漸淡去,直至與墻面融為一體。
他用兩只手捂住耳朵,一直數數到了天亮,300個數字不知翻來覆去念了多少遍,嘴角都起了泡。這已經是很誠懇的邀請了,說白了,反正這扇門不關,只要秦非他們進去玩過,外面的玩家多多少少可以有所收獲。一行人重新回到墻角坐下。
好像有東西在他耳旁說話,杰克聽到了,仔細分辨時,聲音卻又消失。
杰克無意與彌羊當場撕破臉,收斂眉目,壓下眼中嗜血的貪婪。雖然這次她連同伴都沒有一個,本該繼續藏匿好自己的名字,順利離開雪山才對。“系統不會發現。”
“不就在那兒嗎?墻旁邊。”應或思索了片刻,給了聞人黎明一個充滿暗示的眼神。
秦非這邊,和黎明小隊交流最多的就是他本人。
“咱們狼人社區響應街道號召,在夏天開啟節電模式,路燈統一全部關閉。”放眼望去,深坑的邊緣消失了,那籠罩在深坑上的石穹也消失了。
秦非聽到聞人黎明的疑問,腳下一個趔趄, 差點被他偏離到十萬八千里外的思路絆倒。
沒有具象的聲音與詞匯,但秦非的的確確聽到了,那呼喚聲。一切都還是剛才的模樣,他明明在海底呆了很久,外界卻仿佛只過了一秒鐘。未知永遠比既定的恐懼更加令人不安。
他只是從頭到尾都被小秦拿捏了而已。
玩家們的心突突跳了起來。腳下踩的是石頭,眼睛看到的也是石頭。
彌羊可以勉強抵抗,但在這樣強烈的外力干擾下,他的后半程副本必然全盤報廢。幾人神情緊繃,就地環坐成一圈。那湖水一看便寒涼刺骨,但聞人的動作沒有半分滯澀,如魚般迅速消失在了湖面以下。
房門與房門之間橫向穿插著一些稍窄的藍色過道,最靠外的幾扇彩色木門都已經掛上了“游戲進行中”的牌子,看來玩家們的動作很快。
他回中心城以后必須花費巨量積分去兌換更高級別的傷藥,否則就只能一直殘著下副本了。污染源點了點頭。
他面不改色地將杯子里的水又倒回了保溫壺中。在混沌一片中,他看見了一抹熟悉的高大身影。
王明明的媽媽雙手合十在胸前:“看吧,多么有趣,我的寶貝兒子。”有頑固分子不服氣地嘟囔:
他搜尋的動作仍未停,一邊提醒林業道:“你別站著發呆,快來和我一起找呀,還有兩分鐘我們還有希望,不要放棄……”難道要抓一個鬼回去給那兩夫妻嗎。自己應該離開這里。
秦非在這個副本里能夠停留的時間一共只剩下十四天了,他不可能在14天里一口氣從16歲長大到18歲。燈還關著, 電臺的警報還在響,整間操作間被不斷閃爍的警示燈染成一片紅色。
秦非抬起手,右邊僵尸接收到信號。三途抬手就給了鬼火一后腦勺:“少烏鴉嘴。”雪下被掩蓋的輪廓越來越清晰,眉眼、鼻梁、嘴唇……
地圖上所指的第四處打卡點。
幾人簡單互通了姓名,隨即便開始交流信息。
作者感言
黑色霧氣中,無數小小的手印砰地拍上玻璃,又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