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他們都能夠活到最后，這樣的差距足夠在系統在評分時打出天差地別的兩種分值。

散發著臭氣的生肉被王順大口大口吞吃入腹，蒼蠅圍著他團團飛舞，空氣中滿是濃郁到揮散不去的血腥氣味。他雖然沒有如同秦非那樣和女鬼臉貼臉，但相距也不過短短十余公分而已，超近距離的視線相接，他幾乎能看清女鬼臉上有幾個毛孔，她順著眼眶滲出的血液滴落在他的鞋面上。他們交談時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說話聲斷斷續續傳入其他玩家耳中。

她就那樣依舊舉著砍刀，在無數靈體提心吊膽的關注之下，慢悠悠地靠近玄關，靠近玄關旁的主播。與此類似的畫面正在游廊的各個角落上演。

“好啊，你先出來吧。”秦非道。

秦非順勢站起身來：“已經沒事了。”

在秦非講故事一般的娓娓道來中，空氣里的彈幕逐漸多了起來。但，雖然幾率不高，可假如他和蝴蝶一起進了副本，又倒霉被蝴蝶認出來的話……他們來到副本已經整整兩天，到現在為止一共死了兩個人，而獨自去往墳山的林業行蹤不明。

蕭霄也對此表示了認可：“守陰村的亂葬崗發生過尸變，村里的人好不容易才把那些橫死異鄉之人的怨氣壓下去，應該不會隨意在那里動土。”“麻了，真的麻了，之前祠堂和亂葬崗尸鬼大軍那兩波劇情我就已經麻了，現在徹底麻完了。”盡管已經極力避免，秦非很快還是被追進了一條走廊的盡頭。

“眼睛！眼睛！”

在這短短幾秒內，他已經反應過來。漆黑一片的義莊中，玩家們三三兩兩站在棺材前。“圣子一定會降臨。”

鼻端傳來濃重到不像話的血腥味，秦非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直直地望向天花板。

鬼火的心中一直存在著一層淺淡的惶恐，這是個人能力與周圍環境不匹配所造成的。靈體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視線一刻都不舍得從光幕上移開。

這么簡單的事，何苦費這樣多的口舌！所以15號特意出來，就是為了替13號收拾桌子？

【第1000001號玩家：小秦，載入中——】

真浪費啊這孩子！一點不懂得環保！時間不等人，秦非只能先一步推開身前的院門，邁步進入小樓內。然后就是10號玩家——也就是蕭霄。

“說吧，找我有什么事。”即使是在那之前，他折斷神父的手、說出各種不敬神明的話、還不斷用謊言欺騙別人。

黑影高聲吟唱著《正氣歌》，闊步向前。什么超強彈力球被扔進幼兒園里，也早該自動停下來了。“沒什么呀。”秦非笑意柔和，十分自然地略過了這個話題，“你喊我干嘛？”

即便如此，很大一部分程松的老粉還是沒有放棄他，即使直播高光大多數都匯聚在了秦非那群玩家身上，他們依舊時刻關注著程松的動態。不過短短10分鐘，這片亂葬崗內就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地有人在生與死的懸崖邊徘徊。

程松都會出手幫助，也是合乎情理。

“去啊。”房間里沒人再說話，室內陷入寂靜。

一片黑暗的走廊乍然明亮，又瞬間恢復黑暗，往復幾下，終于“噗呲”一聲徹底暗了下去。

濃濃的灰塵味從門中溢出，嗆鼻的氣息熏得人直想打噴嚏，透過飛舞的灰塵顆粒，秦非看見了一地散亂的靈牌。

三途感覺到一種透徹骨髓的痛楚從肩胛，從鎖骨，從后背，從那根繩子接觸的每一寸皮膚傳來。

她死了。

直播行進到如今這個節點，早就已經沒有什么共享信息的必要了，玩家們分團隊求生的對立局勢非常明顯，程松不可能把自己畫了地圖這種事告訴秦非。“最先出手殺人的2號和多次在夜里偷窺玩家的1號，是這場游戲里最早被里人格反噬的。”“對了，今天有唱詩班的孩子在這里嗎？”

里面的走廊有長有短。蕭霄應了聲是：“哦哦，好。”但他分得清東南西北。

從他被那小孩拉到幼兒園，到他翻進圍欄，中間間隔了起碼兩三分鐘的時間。如此看來，程松實在是一個行事極度冷靜的人。

“你問這個干什么？”秦非好奇道。是生怕人不能避過是嗎？

眾人這才發現，義莊門口，不知何時竟也被掛上了紅色的紙錢串。“又被尸鬼包圍了！唉，也不能怪主播，這里的尸鬼也太多了……”

“走快點，不要留在這里！！”在他們進入紅門的那段時間里。怎么一抖一抖的。

囚室中的床鋪褥子都灰不拉嘰的，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身上的汗漬和血液。當然還是要先享用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