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的視線掃過那剩下的六個空蕩蕩的靈位。

秦非并不急于追問鬼火的秘密，在鬼火期期艾艾的注視中，他站起身對修女道：“走吧，我們先去告解廳看看。”那道并不太深的傷口正在逐漸愈合，凝固的血痂干涸在他的臉側。

三途和鬼火的直播間內，無數條不同的消息都在傳達著相同的警告：

在極為不科學的電機和藥物治療之下，蘭姆不斷分裂出新的人格。片刻后，她仿佛突然意識到了什么，臉色一變：“善堂那兩個人去哪兒了？”

說得好像非常有道理，他竟然完全沒辦法反駁呢。并且，6號無法指認11號滿嘴胡言亂語。秦非若有所思。

眼睛？什么眼睛？他們耽誤了時間，祭祀失敗了。

系統的聲音中透出一股咬牙切齒的意味：“請認真參與直播結算！若有任何疑議，離開結算空間后，系統概不負責處理！”宋天終于明白過來。“鬧鬼？”

什么？？“是啊。”老人轉過身來，他面對著門口的玩家們，嘴角邊掛著一抹詭異的笑。

靈體們嘰嘰喳喳地探討著，連眼都不敢眨一下。“溫度很合適, 茶水的口味非常好。”

三途看向秦非。尸祭在祭堂內舉行，活祭在露天的祭臺上舉行，兩組儀式同時開展。

他在看向自己時，那對渾濁的瞳孔中帶著無比清晰的考量。

怎么這個10號還主動往里扎呢？

系統沒有給出半點回應，仿佛已經落荒而逃。在遙遠的另一個維度, 今天是靈體們的狂歡日。油炸人頭和煎餅卷手指，很難說到底哪個視覺沖擊力更大。

他們簡直不敢相信，這種好事竟然也能落到他們的頭上！秦非自己都沒想到，他竟然能跑得這么快。

秦非并不需要鬼火的指點，他已經自己猜到了：“你們那個，是異化的1號玩家。”短短十余秒，提示音便接連響起三次，但秦非沒有時間查看屬性面板，他的雙眼正緊盯著前方不遠處的刀疤。

但在使用各種隱晦的語言包裝之后，那兩人也隱約透露出了一個消息：凌娜接過孫守義手中的蠟燭，向前一步。……

秦非的思考模式與薛驚奇不謀而合。“別廢話了，這個人的san值到底是怎么回事？到現在居然還一點都沒掉，是bug了嗎？”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徐家先輩的意思，還是鬼女自己的意思？

【您關注的10000001號主播已上線，開啟副本：E級0194號《圣嬰院》，精彩直播馬上開始！】那個人影消失的瞬間，縈繞身周的濃郁黑暗也開始退散，像是漲落的潮水，十分迅速地涌向同一個方向。他可是一個魔鬼。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這份黃牛的工作，可卻被系統派遣到了戶籍管理中心這種沒油水的地方。

“要不是我知道主播很會演，我一定會被他演出來的稀爛演技騙過去！”……林業不敢細品，將嘴里的食物囫圇吞下，抬起頭對老板娘扯開一個不太自然的笑：“好吃極了。”

“我把那個球找回來，交到小桑手里以后，他好像的確跟我說了句什么話。”

567號三個人肯定會回到教堂，再次嘗試進入告解廳懺悔。他的聲調被他故意壓得很柔，卻帶著一股異常冰冷黏膩的意味，落入耳中時令人感到十分不適。但他從外面回來時，卻身穿著防護服，像是剛剛剛才接診的什么病人似的。

離開的大門近在咫尺，秦非沒再遲疑，抬手將門推開。既然程松是獵頭玩家，直播經驗肯定比其他所有人都要豐富，有程松這樣一個玩家做隊友，表面來看的確不錯，但，萬一他起了什么歪心思……“說起來，另外那兩個隊友居然會愿意貢獻出那么寶貴的道具，也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林業卻沒有回答。

“太謝謝你了。”秦非終于將一切理清，渾身都是干勁。是暖黃色的毛絨熊連帽衫，帽子上面還有熊耳朵和熊眼睛。系統模糊了那對夫妻的感知，它欺騙了他們，讓他們以為自己就是他們的兒子。

每天拿別人的生死取樂也就算了，竟然還拿別人的……

秦非強忍著渾身的痛意，一個鯉魚打挺竄出半米遠，毫不遲疑地轉身便跑！

王明明家居住的樓房就在廣場旁邊，秦非向家的方向走去。秦非收斂眉目，睫毛沉沉下墜，在頭頂燈光的暈染下漾出一點柔和的波光。活動中心門口坐了幾個正打著扇子的爺爺奶奶。

黑影高聲吟唱著《正氣歌》，闊步向前。秦非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雖然沒有危險，也完全無需秦非勞神費力。

他仍舊穿著那身大家已經非常眼熟的藍白色校服外套，身上卻多了個圍裙，腳下踩著一雙膠鞋，戴著手套的手上拎著花鏟和桶。但它有一個最大的缺點，可以將上面那些優點全部抵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