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蕭霄想起自己以前來大廳辦理業(yè)務(wù)時，受到的五花八門的冷落，只覺得玄幻之神又一次無情地降臨在了他的頭頂。

就像貓逗弄著兩只難得一見的老鼠一般，只想玩?zhèn)€盡興。這足以證明，在里世界以表人格狀態(tài)直接死亡，里人格也會跟著一起消解。

有人雙眼放光，一秒鐘都舍不得錯過眼前精彩的畫面，也有人面露懊惱，似是在為今后的賭桌上失去了一張好牌而感到遺憾。他的視角也被剝離了出來。

但秦非和污染源、和系統(tǒng)之間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牽扯不足為外人道。

或許是秦非這混不吝的模樣太過挑釁，鏡子里的他竟然完全沒有要退卻或是掩飾的意思，也就那么任由他打量。

他捏起車載電話后面藍(lán)色和黃色的電線，斷口清晰可見，露出內(nèi)里淺色的鋁絲來，同樣已經(jīng)完全斷成兩節(jié)。這樣當(dāng)然是不行的。他們不符合他的篩選條件。

沒過多久，玩家們順利抵達(dá)了守陰村的祠堂。眼睛？什么眼睛？

脫離尸體，他們就是陰魂。就連第一個翻進(jìn)圍墻里的宋天，都還全須全尾地呆在那里，說明他們犯的應(yīng)該不是一個必死錯誤。

顯然他們就是在找眼前的青年。可是，副本真的會這樣簡單就讓玩家通過嗎？

就是說，其實他能理解副本“想要根據(jù)玩家內(nèi)心最真實的渴望捏造幻境”的意圖。比如棺材，或是之前導(dǎo)游帶給他們的食物，都有這種功能。

“ 太上臺星，應(yīng)變無停；驅(qū)邪縛魅，保命護(hù)身！”但轉(zhuǎn)念一想，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興趣參與集體組織，不愿加入工會的獨行俠也不少，或許秦非就是其中最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那一種。受到薛驚奇的影響，活動室里的氛圍的確比先前好了不少。

他抬手，用手背蹭了蹭眼下的污漬，在臉上拖曳出一道猩紅妖冶的血痕。

……

D級直播大廳內(nèi), 隨著鏡子砰然墜地發(fā)出的碎裂聲響，光幕前的觀眾們瞬間驚呼聲一片。

秦非抬起手摸了摸鼻尖：“嗯，對。”黛拉修女的目光在玩家們當(dāng)中來回巡視，那眼神中飽含著毫不掩飾的瘋狂與渴望。

“你剛才說過的，大巴上的規(guī)則提示。”秦非向?qū)O守義微笑頷首。電棍沒有招呼在青年那清瘦卻挺直的脊背上。秦非若有所思。

實不相瞞，鬼火已經(jīng)快要被嚇?biāo)懒恕！澳愕拿兰渍娴暮每?，那天晚上在棺材里，我都沒看清楚。”

有人說他們已經(jīng)觸及到了規(guī)則直播的核心利益，被輸送回了原本的世界，從此徹底擺脫了直播。

——雖然這掙扎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計，完全難以改變獵物如今的處境。

客廳中的夫妻還在看著他。不過——“你這個、你這個——”女人幾乎失語了。

去1號和2號房間偷鋪蓋的重任，最終還是落在了鬼火頭上。草*10086！！！在大爺以身作則，第一個沖出活動中心以后，玩家們紛紛向外走。

他的左腦和右腦各幻化成一個小人瘋狂打架。三途和鬼火羨慕又失落地看著秦非離去的背影。總之，現(xiàn)在想再多也沒有用。

秦非微微頷首，站起身來：原本正邁步走下布告臺的神父突然轉(zhuǎn)身說了這樣一句話。鬼火也是一樣，他的紅色比三途多一點點，但距離“裝滿珠子”來說也還差得遠(yuǎn)。

大巴上空蕩蕩一片，黑洞洞的車廂中連半個人影都沒有。等到即將正式開始的當(dāng)天下午，他已經(jīng)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在別墅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鬼女漫不經(jīng)心的抬手，挑起鬢邊碎發(fā)：“是我刻意屏蔽了他的聽覺。”

遠(yuǎn)處神父站在高位，將這一切收入眼底。心之迷宮的入口就在地牢里，這兩個場景是連貫的，因此迷宮中同樣苔蘚遍布這件事完全順理成章，實在很難引起人的注意。那些似乎想要劫掠走他身周所有氧氣的黑暗突然消散了，他重新回到了那個普普通通的不透光的房間。

門的左下角裝了一個門吸，玄關(guān)右側(cè)的地面上沒有擺放任何拖鞋等物品。假如那個壁燈是活物，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渾身起雞皮疙瘩想要跑路了。

王明明的爸爸媽媽正并排站在門口，帶著和秦非離家時一模一樣的笑容，像兩尊靜置不動的蠟像。

蕭霄快被秦非嚇哭了，大佬兩個字再也叫不出口：“秦非、你？？”“在多年以前——什么？具體是多少年？”孫守義驚疑不定的望著秦非：“……咱們還要去找楊柳枝嗎。”

車上的玩家是有定數(shù)的，在大巴最初的規(guī)則中就有過播報，旅客一共18人，秦非在醒來的第一刻就暗自清點過人數(shù)，車上也的的確確坐了18個人。他將手上的藥箱放在1號門前的空地上，半彎著腰在里面翻找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