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拉修女的指尖輕輕蹭過秦非的面頰,冰涼的指尖在他的肌膚上游走。突然間他像是意識到什么似的,問崔冉:“那個新人呢?”他的面部輪廓分明是清楚的,臉上也沒有任何東西遮蓋,可無論秦非怎樣嘗試,眼中所見卻始終無法在腦內清晰地成像。
這樣算來,應該還剩下十五個人才對。現在蕭霄一看見秦非露出思考的表情就下意識地緊張,總覺得他又要發現什么令人害怕的真相了。起碼現在沒有。
他安靜地躺在棺材里,心跳、呼吸,身體的一切節奏如常,簡直像是一具會喘氣的尸體。“他殺死了8號!”最后一行字是血紅色的,加大加粗,異常醒目,像是提示,又像是某種囂張的警告。
下一刻,秦非眼前情景驟變。
“你”了半晌,蕭霄心虛地環視四周,聲音壓的比剛才門外有人來偷窺時還要低:秦非沒再上前。鬼女和鬼嬰兩姐弟的關系一看就非常好,但鬼女并沒有因為秦非救了鬼嬰而對他另眼相待。
單獨進入迷宮的玩家,很可能會在迷宮里看見另外的人。莫名其妙被選中的蕭霄:“?”
囚徒們放風時雖然能夠在游廊中隨意地行走,但他們的腳上帶著鐵鎖與鐐銬。大廳里的這些傻逼,馬上就要被打臉了!!
蘭姆和女人正在交談著什么。
哪怕是想在危機四伏的規則世界討好一位非人類生物,流程也和在人類社會抱大腿所差無多。
規則對待玩家一向一視同仁。既然秦非如今還好端端地站在里世界的地上,就說明在追逐戰中,那個追著他們去的血修女沒能把他們怎么樣。秦非身后,一眾乘客緊張地摒住了呼吸。
秦非對精神類意能了解不深,不知道老頭是否真的能看破他的身份。E級大廳的光幕面前,屏息凝神觀看直播的觀眾群中,驟然迸發出一陣劇烈的驚嘆。任何一個人經過這里,都可以輕輕松松把他們弄死。
片刻后,在滋啦滋啦的雪花聲中,一道與先前截然不同的、辨不清男女的聲音毫無感情地響了起來。“那時的喪葬習俗還很傳統,人死就要落葉歸根,于是我父母曾經的朋友便托了一支趕尸的隊伍,帶我回家。”
晚餐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秦非伸手接住。
好在他和王明明有所出入的表現并未引得父母的懷疑,反倒讓他們對他更加疼愛了。2號被帶走,是因為他身上有血污,違反了副本規則。鬼嬰趴在秦非肩膀上,甩著兩條短短的腿,哼著不成曲調的歌。
只有鎮壓。
緊接著他便看見,面前那人手腕一翻,下一刻,他的掌心中忽然憑空出現一根約有成人小臂粗的空心鋼管。自從它的領域得到開拓,秦非給它買的那些小衣服就都被它自己收了起來。他的眼睛亮閃閃的,一副興致盎然的模樣。
早晨離開時秦非走的是另一個方向,沒有從這里經過,直到此刻他才發覺,這里似乎是個幼兒園。
還有那個直播一開始就揍人的6號,估計是個暴力狂之類的角色。
青年彎了彎眉眼,聲音甜得像是釀了蜜,唇畔勾起一抹溫柔到極致、活像個故意引誘小朋友的人販子一般的笑容來:他小口小口地喘著氣。
他沒有忘記,圣嬰院,是一間教堂。……這問題我很難答。
“黃袍老頭給我追啊!死命追!!”
指南中幾次提到的“房間”,指的應該就是義莊里的棺材。
秦非卻忽然悟了:“你是想讓我幫你把這東西揭下來?”有靈體咬著牙猛拍大腿:“早知道就不該在賭盤上投這個D級玩家的,這下肯定要血本無歸了!”
但也僅此而已。
秦非倒也沒為難他,抬手將它的腦袋按回脖子上。只有十八口黑漆木棺材無聲地躺在原地,棺蓋緊閉。
這掛墜的工藝做得十分精致,摸起來像是金子的,圣母抱嬰的最中間還鑲嵌著一顆透明的、像是琉璃珠般的小東西。他們玩這個游戲時,小半層樓的男生都去圍觀了,最終卻什么也沒發生。
蕭霄扭頭望向身后。
秦非頷首。這一次卻十分奇怪。“可以。”秦非翹著二郎腿坐在里面,老神在在。
不只是他,剩下的人也一樣。兩人并不感覺意外。背后,是嗜殺的惡鬼。
一分鐘過去了。快告訴他們,他剛才只是在和他們開玩笑!
作者感言
一號一雙眼睛在秦非、蕭霄和鬼嬰之間打轉,目光落在鬼嬰身上時顯而易見變得友善,而當視線挪移至秦非和蕭霄身上時,又帶著濃重的審視和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