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絕大多數正常人來說,即使沒有做任何心虛之事, 在被人如此密切地注視時依舊會難以自抑地心里咯噔一下。異化的2號玩家原本在無差別地追逐著他所見到的每一個活物,可當秦非出現在距他幾十米開外的視野范圍之內時,就像是一個饑腸轆轆了許久的人突然嗅到了食物的香味,2號十分明顯地精神一振。
然后是一聲重重的摔門聲。“別發呆了,快特么跑啊!”地面很快淌滿四溢的血漿。
……
副本進行到如今,秦非已經可以猜出一部分人的隱藏身份。
“進去以后我果然看到一個藍色的皮球,在不遠處跳啊跳。”她急匆匆的向前走了幾步,一把抓住12號的手:“啊?哦……”蕭霄連忙應下。
導游見狀點了下頭,似乎是在肯定秦非心中所想,卻也沒再多說其他的話。孫守義默默嘆了一口氣,望著聚集在義莊門口的玩家們,神色寫滿了復雜。
得到的卻是對方無比誠摯的注視。秦非笑了一下,以村長剛才的表現來看,他實在很難相信對方會毫無保留地幫助自己。撒旦抬起頭來。
刀疤和他一樣,是初次直播,對于副本以外的世界沒有絲毫認知。白日的光線涌入視野,令人意外的是,義莊內的其他玩家竟都起得更早,眾人三三兩兩聚在院子各個角落,細碎的交談聲忽遠忽近地傳入秦非耳際。蕭霄自從進入圣嬰院副本以后就沒有走過什么好運,今晚當然也一樣。
他的秘密一定會即刻暴露。
焦黃混雜著枯黑的濃霧悄然無息地蔓延,將幼兒園隔絕成了一個單獨的世界,成為一片死地,一個孤島。
看!腦袋上面還有帽子,帽子上面還有紅櫻,多漂亮啊!會是他嗎?
他歪了歪頭:“唔……時間過得真快,我竟然都有些想不起來了呢。”
簡單來說他就是有強迫癥,別人一把東西弄亂他就要發瘋。沒事吧沒事吧??
“醒了。”果然,談永氣沖沖地一個人越走越遠,不過幾個呼吸的間隔時間后,卻又從眾人的視野另一頭繞了回來。
幾人也算是有了過命的交情,蕭霄說著說著就忍不住開始嘚瑟起來。蕭霄打了個寒戰,看向秦非的眼神中充滿著欽佩。他看了一眼秦非。
冰涼而尖銳的刺痛從表層皮膚滲透進骨髓,3號的牙關打顫,當場痛哭求饒。你看,他不是已經穿上一身神父的衣袍、與副本中的npc打成一片了嗎!最后成功召喚出了一個不知什么鬼東西來,一邊往他們背后吹冷氣一邊喊他們的名字。
老頭鬼滔滔不絕的講述著自己對將來美好生活的暢想,聽得蕭霄嘴角直打顫。或許現在在這對夫妻眼中,秦非就是他們兒子的模樣。
醫生沒有繞彎子,直接切入了正題。他放棄弄明白這件事還不行嗎?腳步聲凌亂,推嗓咒罵聲不絕于耳。
說那是一只手,就真的只是一只手。黑心教堂?
秦非似乎預測到了銀幕對面觀眾們的不解,他雙手交叉放置胸前,神態乖巧、語氣溫和地開口解釋起來:那三人見秦非突然從告解廳中躥出來,穿著奇裝衣服,背后還跟了條神色慌亂的小尾巴,不由得一愣。很快,秦非便又發現了一些怪異的事。
而那三人反應竟也很快,在全然摸不清狀況的情況下,彼此對視一眼,不帶絲毫猶豫,緊跟秦非的步伐向回跑去。“秦大佬,你說,我們要不要也出去找找線索?”他們身穿著和秦非在徐家祖宅中看到過的那些僵尸一樣的清朝官服,雙手直挺挺的抻向空中,手腕和腳踝上都綁著鈴鐺。
秦非合理懷疑,這是因為神父的右手在里世界被他撅斷了的緣故。
8號思來想去,他手中唯一的底牌就是他的天賦技能。秦非狠狠閉了閉眼。
房間一角, 尖銳的長指甲僵在半空,五根手指奮力扭動著,就像是在和難以違背的命運做最后的抗爭似的。
他繪聲繪色的語調就像是在講故事,生動而飽含情感,同時帶給人一種十分荒謬、卻又由不得人不信的怪異的違和感。鬼女的左手掐著秦非的脖子,鬼女的右手掐著鬼女的左手。
鬼火伸手一推,將秦非和三途一齊推進房間里, 然后反應十分迅速地帶上了門。
就在他的正對面,王明明的爸爸和媽媽站在那里,沒有半分要挪動身形的意思。
秦非抿唇輕笑:“哨子不在這個沙坑里。”
秦非若有所思。墻壁和天花板開始掉渣,蛛網飛快地結在各個角落,不知從何處浸出的污水流淌在地面上, 蟑螂和老鼠從眾人腳旁爬過。秦非在這一刻不由得發自內心的慶幸:
他的腦海中浮現起昨天下午和剛才,十幾個人在休息區中翻箱倒柜,撅著屁股找鑰匙的畫面。這地方實在太小,只消幾眼便足以將整個辦公室的場景全部囊括眼中,一個書柜,一張書桌,靠墻擺放的兩個書架,就是房間里全部的東西。
作者感言
考他圣經里的第一句話,就好像考人四六級單詞的時候,問別人:abandon怎么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