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現在他在這里,秦非就能讓這個躲在匣子里的老神父好好嘗一嘗,滿臉尸油的年輕男孩摸起來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了……
但他現在的腦容量不足以支撐起這種邏輯周密的思考。
他似乎非常好為人師的樣子,手握拳清了清嗓子,半仰著頭,帶著一種濃濃的教誨意味開了口:“你看,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不注重觀察。”那從未露面的太陽正在落山,暗紅的光線穿透層層疊疊的陰云縫隙,像是一只只骯臟而扭曲的巨眼,注視著地面上的一切。比如棺材,或是之前導游帶給他們的食物,都有這種功能。
“不用著急吧,6號正在追著19號打,照這個趨勢,醫生估計一會兒就要來了。”也有高階主播鎮定自若臨危不亂。或是被里人格所誘惑,心中冒出種種邪惡的念頭。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散了吧。”
昨晚大家在亂葬崗那樣狼狽地瘋跑了一夜,秦非的蘋果居然還沒跑丟……和桌上的食物一樣,那掛畫仿佛有著一種魔力,像一個黑洞般吸引著玩家們的視線,將他們的全副注意力都吞噬其中。秦非垂眸,心知自己大約是來對了。
光幕前,所有靈體都擠擠挨挨站在一起觀看直播,他卻獨自享有一個座位。不遠處,一道模糊的輪廓已然出現在濃霧里。
“和鬼火那樣的人吵架的時候,不要順著他的邏輯去和他爭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邏輯。”6號見狀,眼睛一亮。
導游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的瞬間,玩家們一擁而上,將秦非包圍起來。
徐陽舒還驚魂穩定地坐在地上,見所有人都望著他,頗有些尷尬地站起身來。
自此以后,對蝴蝶言聽計從,將他的每一句話奉為圭臬。
陽光穿過玻璃, 灑落在鋪滿白色瓷磚的地上, 圓形的茶幾旁放著幾張皮質沙發。用繞圈來形容或許不太恰當。玩家不能輕易指認鬼,因為一旦成功就會立馬進入到“殺死鬼”的第二環節。
秦非嘖嘖稱奇。
青年揚起了他修長而優雅的脖頸。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如果順利,走完這一趟我就能把那家人應付過去,就算再不濟,到時候我從村子里逃跑,好歹也能遮掩一二,比直接從城里跑目標更小。”徐陽舒道。
秦非抿唇輕笑,對工作人員說話時的語氣溫和得不可思議。鈴聲響起的瞬間,那股禁錮在僵尸玩家們肉體上的神秘力量倏忽之間消散了不少。
孫守義和徐陽舒站在秦非前面的那個墻角。她扭過頭來,望向秦非的目光中充滿著贊許和肯定:
過于長時間的運動使他的肺部腫脹充血,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喉管被人破開般尖銳的疼痛。
這東西,真的是“神像”?當時宋天看見有幾個居民坐在廣場角落的涼棚里,本想過去找他們打聽打聽消息,卻被一個小孩撞了一下腿。
也不知道在這個奇怪的副本世界中死去以后,是像真的死亡一般灰飛煙滅,還是又會去到什么更加光怪陸離的地方。
他們被蝴蝶下了嚴密的封口令,絕不準向外吐露半個字。秦非欣然應允:“沒問題。”
秦非“唔”了聲,終于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心滿意足。“我猜,大概會走到教堂員工們的后勤處?”
寬闊的道路兩旁都是玩家,他卻半點沒有身為一個通緝犯的自覺,眉眼清澈,神態隨和,不見絲毫心虛和恐慌。
這兩種可能中,無論哪一種,背后都傳達著相同的含義:秦非仍端坐在座位上,眸光清淺,神態輕松,琥珀色的瞳孔中醞釀著似有若無的笑意,甚至令圍觀眾人覺得如沐春風。這種全方位無死角的包圍行動,似乎已經完全將秦非的生路賭死了。
“在多年以前——什么?具體是多少年?”
既然決定自己動手,那把他們喊過來干什么?秦非接過她遞來的冊子,隨手拿起最頂上一本翻閱起來。至于送進教堂的理由?
快想想辦法……快想想!來不及了!
秦非揚眉。每一個微小的、不起眼的波折,都有可能給秦非帶來毀滅性的打擊。
秦非雖然不會感到恐懼,但什么東西可愛什么東西惡心還是能分得清楚的。
……重點,大概就是“頂著王明明的臉”。
鬼火人都聽傻了:“不是,我當時也在觀察他們,我怎么連個屁也沒看出來?”
作者感言
直播間里的觀眾們依舊還在瘋狂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