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老板夫婦還是門口排隊的居民們,神色都輕松自如。時不時交談幾句天氣或孩子的學業。
按照他們原定的計劃,接下去該做的事就是努力挖掘其他玩家的秘密,在最后不得已的獵殺時刻開始之前,將自己的積分堆到高點。泛著淺淡熒光的數字,如同一塊塊碎裂的玻璃,在深淵般的天穹中消散成粒子,而后不見蹤影。
“如果, 被遮擋的部分后面不僅僅是單一的答案呢?”他說這話時的神態過于平淡了,不見半分被戳穿心事的惱羞成怒,這令撒旦心中的不安又加深了一點。
他似乎并沒有看見秦非,自顧自抬著手臂,僵硬而木訥地寫著字。而且,即使它是真的就在教堂的地下,那它對應的位置,大概也會是教堂地面上的那座迷宮游廊。
“別看!”孫守義用手捂著眼睛,低聲喝到。假如硬要離開,很可能就會觸發死亡flag。
秦非微垂著頭,思維早已發散到了九霄云外。
不過這一巴掌他到底還是白挨了。他的模樣看起來嚇人極了,修女似乎對這習以為常。然后他就可以取代12號,成為蘭姆真正的副人格之一。
除此以外,就再沒有旁的有趣的事。禮堂內部的裝潢與外面截然不同,白瓷地板嶄新,天花板上掛著一盞風格奇異的水晶吊燈。
撒旦:“?”然而,不論靈體們詢問多少次,得到的都是系統同樣的回答。青年安靜地獨自前行。
算了,算了。隨即,他們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對直播畫質的強烈不滿。和所有秦非曾見過的其他醫生一樣, 鳥嘴醫生寫起字來也頗有種六親不認的架勢, 好在秦非辨識筆跡自有一套方法, 再自上而下將第一頁筆記掃視一遍后, 他大概梳理清楚了醫生的運筆邏輯。
那些原本搖著頭準備離開的靈體頓住腳步重新折返,熒幕前狹小的區域被擠得水泄不通。
神父一秒也不敢在這里多呆了,扭著屁股,身形一閃:“我走了,沒什么要緊事的話不要來找我……”
青年神情憂郁,雙眼望向前方虛空中的某一點,語氣誠懇而幽幽然地開口:“能不能請你稍微暫停一下……實在太冷了。”“小朋友們玩游戲時,只要我一吹哨子,他們就會乖乖停下聽我的話。”
神父說不上來外面那青年說得究竟有哪里不對,但就是覺得他沒在講什么好話。
秦非走進自己的臥室,站在虛掩著的房門背后,透過貓眼,將走廊上的動靜看得一清二楚。大概直到任務完成之前,他和24號在這告誡廳中,暫時都不會受到來自0號和2號的威脅。邁著大步前進的血修女遠比秦非更加靈敏,也比秦非更加彪悍。
秦非攤開雙手,說出了一句萬能敷衍大法:“我也不知道。”王明明的媽媽:“兒子出去了好久呀,是去做什么了?”
也許他是帶著什么別的任務來的?
熟悉的男聲混雜在一堆音色各異的呼喊聲中,被秦非精準捕捉。但。但他表現出的樣子分明是沒有受到任何驚嚇,這幅做作的姿態讓鏡中的東西更加生氣了。
這個叫秦非的,身上到底有什么吸引林守英的地方?那是秦非剛才逃跑的時候順手從路邊撿的,估計是林守英追那些村民時不小心破壞了什么建筑,散落下來的建筑碎片。這會令他非常沒有安全感,每一次呼吸間,都帶著仿佛正在被人窺伺的難熬。
他看見蕭霄來了,咧開嘴,扯起一個怪異的笑容,那泛黃的牙齒和猩紅的牙齦中間,似乎還夾雜著一塊一塊細碎的肉屑。“啪!”鬼火抬手,重重扇了自己的臉一巴掌。鬼火被迫單獨行動。
有人埋怨地看了1號一眼。與蕭霄周身散發出的焦灼截然相反,秦非整個人則顯得過于閑適了,面對刀疤不善的目光不為所動。
它將手中的佛塵作為武器,把沿路它遇到的每一個村民高高卷上天,再重重地摔落在地。林業吞了吞口水,蒼白的小臉上冷汗淋淋:“我可能知道,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見過他。”
秦非垂眸,將神色語調放緩到極致,整個人顯得十分溫順:“我想找蘭姆。”但眼下,不就有一個現成的引路燈嗎?外面走廊上已經很安靜了。
等到0號看清追在蕭霄身后的人是誰以后,原本低落的心情瞬間云開雨霽。
……艸!!薛驚奇問道。——雖然這掙扎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計,完全難以改變獵物如今的處境。
眼看追逐在秦非身后的尸鬼越來越多,兩名老玩家的神情在這一刻都有些復雜。說實話,秦非真的很想勸他講話時少用點力。三途目光如炬環視四周。
秦非三兩步走到窗邊,將原本緊閉的窗欞推開一道縫隙。這就注定了它今天難以如愿。
他實在很難相信,秦非會做出這么無厘頭的決策。
加上又拿到了這么特別的身份卡,認定他一定可以堅持到直播結束。
問號好感度,秦非還是第一次見到,他來了興趣。雖然秦非此前從未經歷過結束直播的流程,可敏銳的直覺依舊讓他在第一時間便覺察到了異常。秦非不由自主地這樣想到。
作者感言
——很可惜,這些和玩家們都沒有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