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沖出心之迷宮大門的那一瞬間,蕭霄三人正掙扎在生死的邊緣線上。
被整整六臺電鋸攔腰斬斷,碎木板炸得遍地都是,一整個面目全非。光幕前的靈體們神色各異。其中有許多步驟, 譬如冥想,譬如靜躺, 譬如含一口水于喉間不得下咽。
秦非緊緊盯著身前不遠處,那叢異乎尋常的苔蘚。7月1日起,本社區(qū)將迎來一個人數(shù)為28人、為期一個月的外省旅行團接待任務(wù),現(xiàn)在社區(qū)內(nèi)部招募志愿者。
秦非是車上最先清醒過來的人,此時同行的其他乘客都還陷在昏迷當中。“我也沒有看見他是怎么死的?!毖缦瓦@樣進行著。
身量頎長的青年神色并不狠戾,清亮的琥珀色瞳孔中甚至隱隱帶著對眼前倒霉僵尸的同情,仿佛在無聲地嘆息:看,早就讓你聽話,你非不聽,現(xiàn)在知道錯了吧?鬼火欲哭無淚:“行吧,行吧,反正我們也只能加油跑?!睜敔斈棠虃冟洁炝藥拙洹懊髅髡媸呛煤⒆印?、“明明一家素質(zhì)都很好”之類的話,繼續(xù)曬起了太陽。
甚至,這里貌似還出現(xiàn)了幾個第一次進副本的純新人。
看頭發(fā)的顏色就不像好人!“……靠,真的太不要臉了,從來沒見過這么愛拍馬屁的人?!焙诙L的走廊中,只有修女和秦非的腳步聲錯落響起。
說實話,這蘋果甚至開了他的胃,現(xiàn)下腹中火燒火燎,比剛才餓得更加難受。白天它通常都會貓在領(lǐng)域里不出來,晚上才會到外面來外面活動。雖然他從小吃得就不多,但哪怕僅僅是一粒米,就算掉到地上,也比喂給這個毫無用處的小崽子要讓人舒心暢快得多。
秦非隨口回答:“沒什么用?!薄斑@是……?”他仰頭望向秦非。
“篤—篤—篤——”“你居然沒死?” 秦非十分貼心的替老村長補全了他未說出口的那半截話,“你怎么還活著?”“呼、呼——”
系統(tǒng)剛才播報的副本名是“狼人社區(qū)”,狼不狼人的秦非暫且看不出來,“社區(qū)”倒是體現(xiàn)得十分明顯。林葉嚇了一大跳:“這得排多久?”不得不說,秦非黛拉修女面前為自己立的人設(shè)實在好得出奇。
也不能問孫守義,那個老油子…呵。眼冒金星。
“中階生活區(qū)內(nèi)的所有工作人員都是NPC,一個玩家也沒有,他們應(yīng)該找不到途徑去安插眼線?!?/p>
大約是人變傻了之后心也變得比較大,一旁,蕭霄半點也沒有覺得緊張。蘭姆的神情怯懦,黑發(fā)柔軟,瞳孔中藏滿了對這個世界的恐懼與抵觸,就像一只被狼群咬傷后獨自瑟縮在角落的小羊。而就在蘭姆快要碰到神父的手時,秦非卻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袖。
“臥槽我好興奮,這場面看著有點嚇人呢怎么。”
迫于秦非的實力與程松的壓制,他一直強忍著沒有動手,如今終于找到一個正當理由,那張丑陋的臉龐閃過一抹計謀得逞的陰暗神色。刑床上,秦非整個大腦里所有還活著的腦細胞全都在飛速運轉(zhuǎn)?!澳憧吹搅恕?1號,你確實看到了?!?/p>
秦非卻看著那只手一閃而逝的方向,嘴角向上,慢慢勾了起來。秦非與三途的臉色十分同步地黑了下去。
秦非望著鬼火,垂眸微笑,笑容意味深長。
“神父……”房間里有人?
觀眾們的討論話題也從副本內(nèi)容瞬間轉(zhuǎn)移到了奇奇怪怪的方向。蕭霄一言難盡地望著秦非,眼角余光忽然瞥見一抹異樣的色澤,不由得頭皮一麻:“你棺材里怎么有血?”
村長就在辦公室里,蒼老的臉上布滿胡須,干枯的皮膚像是一顆常年未經(jīng)日曬的樹。在秦非的視角下, 那懸浮在空氣中的熒光色信息條上赫然顯示著:林業(yè)就像只急于通風報信的鴿子,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哥你是不是升到D級了?就剛才,沒多久之前?”
村長一走,玩家們頓時興奮起來。
六口棺材離開義莊,村民們靜默無聲地各自跟上,整條道路上只有整齊的腳步聲響。
三途一怔。“幼兒園的雜草需要清理。”
……但這真的可能嗎?
修女被旁邊傳來的動靜嚇了一跳,迷茫地回望,卻只看見空蕩蕩的走廊。不是他不想多寫,而是系統(tǒng)規(guī)定,一條線索最多不能超過10個字,且僅允許涵蓋一個信息點。
副本中的玩家們混沌的度過每一天,混沌的生存或是死亡,直到副本結(jié)束,依舊從未了解過真相。那是一顆巨大的灰白色頭顱,石質(zhì)表面粗糙顆粒遍布,左側(cè)的眼睛微微瞇起,正在向棺中偏頭打量。
然而,半晌過去,彈幕中卻始終無人回應(yīng)。
他難以置信地望向秦非。
神色未變,動作不見絲毫遲滯,猛然伸手將門拉開!要說他們沒常識、過于冒進,好像也不太對。
作者感言
【儀式開始的地方,就是重獲新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