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在心中嘖了一聲。短短半分鐘時間,秦非已經看到了一個滿臉是血的尖叫小孩鬼和一個拄著拐杖的白頭發老太太鬼。
在蕭霄和其余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補充當中,秦非成功耗費了最少的口舌,將事情的始末闡述清楚。就是直接去找修女。談永幾乎要閉過氣去,此時此刻,他是多么希望那幾個老玩家能夠來拉他一把!
秦非是個誠實的孩子,誠實的孩子從不撒謊:“我看到一個老大爺。”“終于落網了……我期待已久的獵物們。”
秦非挑眉,幾乎是在電光石火之間便明白了過來。
那個去找司機麻煩的壯漢沒有得到回應,此刻已經走到了駕駛位旁。恰好甩脫一個鬼怪,秦非猛地轉身,銳利如鷹的視線越過重重黑暗,精準降落到那慘叫聲的來源處。
“原因其實很簡單。”青年神色懇切,清潤的眉目中漾著堅定的光,仿佛他就是世界上最值得信賴、也最關心導游的那個人:“反正都是在村子里,要是在游玩的同時可以幫助您減輕一些工作壓力,那就再好不過了。”認對了,怎么還是死了?
三分鐘。不,不會是這樣。是剛進入副本時白修女發給他們的那個圣母抱嬰吊墜,除了背面刻著每個人的編號以外,其他作用一直沒有顯現出來。
相關的規則三途姐已經和他一起分析過了,結合剛才12號玩家得分扣分的表現來看,他們的推測應該是沒錯的。小樓的門沒有落鎖,虛掩的門縫輕輕一推便能打開,徐陽舒瑟縮在隊伍最后面,進門時頭也不敢抬,腦袋都快低到胯下里去了。
她是不能隨便殺人沒錯。
只要他們的行動速度夠快,必然可以在他們發現那棟小樓之前離開這里。人都是怕死的,按照正常人的茍命思路,躲在義莊擺爛度日恐怕會成為首選。
眼前這第五條規則,很明顯就是受到了污染的規則。為的就是避免什么時候一晃神,自己就開始繞圈。
到底是什么樣的技能,可以把鬼火嚇成這樣?徐陽舒的視線不由自主地瞥向地面。秦非發現自己遭遇了鬼打墻,因此推斷出,他必須要通過和那個NPC接觸來結束這段特殊觸發的場景。
她帶他們走進一扇員工專用的小門,領著他們來到這間休息室,舒舒服服地喝起了茶。
蕭霄在腦海中細細搜刮著自己進副本以后做的惡,思來想去半天,愣是什么也沒想到。
沒事吧沒事吧??
很快,系統播報聲便解決了秦非的疑惑。門后世界陰氣森森,普通玩家僅僅身處其中都會覺得渾身不適,可鬼嬰卻像是覺得很舒服,小臉上寫滿愉悅的神情,像小貓一樣蹭了蹭秦非的臉。
也許只是眨眼的瞬間。雪白的佛塵早已被染成了鮮紅色,一路飄飛一路滴著血,偶爾還有碎肉尸塊從中落下掉在地上。
大家都是對手,在生死面前,誰又能一直對他人保持善意?
她揮舞著手臂高聲咆哮道。探員一臉神秘莫測。最靠外的是一間雜物室,門鎖著。
刀刃貼著秦非的衣角險險刺過,穿透神父服那長而繁復的袍尾,穿過被套與柔軟的被芯,最后像是一根釘子般,牢牢扎進了富有彈性的床墊里。但距離鬼女的手進入秦非的房間已經過去十余分鐘,手卻依舊沒有對秦非造成任何實質上的傷害。秦非:“……也沒什么。”
秦非走到那抬棺材旁邊,伸手探向棺蓋。眾玩家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便見那二人的指縫間滿是泥土,身側的土地上則布滿彎彎道道,不知是些什么鬼畫符。鬼火的視線轉過來,入目的便是那節指骨。
秦非但笑不語。秦非挑眉,沒想到他竟然和這群玩家意外撞了目的地。但人終有生老病死。
他總覺得秦大佬又沒憋什么好屁。他的發絲凌亂,身上的衣服也在不斷奔跑的過程中沾滿了血點與泥土,可在林業眼中,此刻的秦非無異于天神降臨。鬼嬰則安靜地趴在秦非頭頂的軟枕頭上,像只小貓一樣盤起身子。
“真的,隔著屏幕我都開始心跳加速了,這個小boss的心是用石頭做的嗎嗚嗚!這樣居然都能無動于衷!”
這種完全歐式的通靈游戲,顯然并不適用在守陰村這個中式傳統的副本環境下。
無論玩家的精神免疫有多高——哪怕是a級、甚至S級的玩家,也不可能憑借肉體凡胎抗過污染源的侵蝕。那聲音似乎對秦非的反應感到有些難以理解,頓了頓,很快再度響起。“為什么這個小東西有這么多衣服啊……”
明明有他這個成功案例擺放在眼前,那群村民卻寧可傻站在原地被僵尸咬死都不進屋子里來,鮮血橫流的慘狀簡直令人不忍直視。蕭霄遲疑著看了秦非一眼。“我們完全可以趁這段時間盡可能多地拿告解分。”三途道。
下一刻,木門無風而動。林業看著秦非八風不動的模樣,眼前不知怎么就浮現起在守陰村副本參加村宴時,秦非面不改色地伸手摳自己眼珠子的場景。和走廊兩側的臥室一樣,這扇鐵門同樣也上著鎖。
NPC的眼中狂熱盡顯。
他這是,變成蘭姆了?
作者感言
說著他煞有介事地嘆了口氣:“孩子可真難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