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蕭霄一臉抓心撓肺的模樣,秦非終于正了神色。
不知是出于怎樣的一種心理,雙方人馬在交流的時候不約而同地將刀疤忽略了。
“我很會打掃衛生的,不信你看,那張桌子我擦的多干凈。”“守陰村地處湘西,偏僻的地勢形態使他仍舊保留有最原始的當地風貌,現在,村里正在進行一年一度的村祭活動,接下來的七天中,大家將全程參與村祭,體驗原汁原味的湘西民俗。”
他看了一眼秦非。怪不得流了那么多血,恐怕手指頭都要磨禿嚕皮了,秦非心中涌起些許對副本boss的微妙同情。
秦非還想再問點什么,蕭霄卻轉而聊起了黑羽工會來。
14號已然不再有多余的精力做最后的掙扎。不能停!
而現在,他幾乎可以確定。這才致使了如今這一幕的發生。
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他們怎么忘了這個亙古不變的道理呢?秦非昏迷那段時間里流失的觀眾,正在以漲潮般迅速的勢態回流。他覺得自己像在海面上漂,整個人被冰冷的海水裹挾、被強烈的窒息和壓迫感所籠罩,呼吸不上來,四肢也變得酸軟無力。
“在走之前,我還有些事想請教你。”等到他擦掉嘴角本就并不存在的污漬,說出了一句讓桌上眾人都大跌眼鏡的話。
那群僵尸跳得比跳蚤還快,孫守義疲于奔命,完全沒有額外的心思去朝徐家祖宅的方向跑。鬼女已經沒心思再折騰秦非了,她和她的手徹底杠上,手腕翻轉, 以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角度扭曲著。也難怪鬼嬰從大門外路過都沒忍住,沖進去把哨子挖回來了。
狹長的走廊被身形巨大的1號擠得水泄不通。老板娘頭頂的好感度條,不由得往前竄了一點點。
他看了一眼林業細瘦的胳膊和慘白的臉,本就蒼白的臉色越發難看,他抬頭望向其他玩家,語氣急切地開口:“有沒有人和我們一起去村東?”12號固然不一定值得相信,可6號更加令人惡心。
這支新老玩家混合的隊伍,在來時路上還維系著較為輕松的氣氛,此時卻每個人都噤若寒蟬。接著又是宋天的聲音:“啊,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我……”不要說話。
他還沉浸在“自己是個沒用的東西”這件悲傷的事中, 但秦大佬儼然并不打算安慰他。14號的雙手一直環抱在胸前,就像抱了個孩子一樣,但那分明就是一團空氣。那還不如沒有。
這是一條走不出去的走廊。嘀嗒。這樣的話,他先前所推斷的,“只有一小部分人擁有隱藏身份”的結論,恐怕就要被推翻了。
說完這句話,神父貓著腰鉆進那扇門,以一種完全不符合他體態的靈敏度一溜煙地消失在黑暗中,就像一只消失在下水道口的老鼠。而且,就算真的想起來了,他也不敢去做。
任憑觀眾喊破嗓子,三途和鬼火都沒有一丁點兒反應。
他說:刀疤在車上與秦非對峙的場景他沒有忘記,雖然當時刀疤沒能討得了好,但顯然,他并不弱。
很可惜秦非看不見彈幕中的“撒旦”兩個字。
很快,他明白過來,12號是想以他為餌,將醫生喊回地牢。
又或許是被秦非氣昏了頭腦。秦非斟酌了一下詞匯:“cosplay愛好者?”“他們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秦非面色不改,扭頭望向神父。
他在玩四角游戲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女鬼跟在他身側時,身上總是時不時傳來鈴鐺響。他的發絲凌亂,身上的衣服也在不斷奔跑的過程中沾滿了血點與泥土,可在林業眼中,此刻的秦非無異于天神降臨。
剛才在義莊門前導游就提到過,“不要直視神像的左眼”,現在宴會上又有與眼睛相關的環節。
以及不久前被秦非用磚頭活活砸死的8號玩家。
直到距離14點的鐘聲敲響過5分鐘后,依舊什么也沒有發生。幾個老玩家都在原地干坐著,秦非原本正在仰著臉欣賞頭頂的月光,余光掃過不遠處的人群,卻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我也是!”
“可惜了,這場面雖然恐怖度足夠,但血腥度不足,要是這個女鬼會吃人就好了,直接把主播的頭骨嚼爛!”眼睛有大有小,像是一臺臺永不關閉的監視器,掃過它所途經的每一寸土地,讓秦非不由得想起希臘神話中,那個百眼巨人阿爾格斯。
他比刀疤差在哪里?怎么這個什么鬼工會的獵頭就那樣看上刀疤了呢。蕭霄:“……”秦非也沒再嘗試著呼喚他出來。
“這里看起來怎么陰森森的。”蕭霄肩膀微縮,四下打量著周圍環境,壓低聲音道。
右邊僵尸委屈壞了,抱著自己的腦袋縮回到角落里。
秦非沒有猶豫,順著臺階拾級而下。青年安靜而放松,任由濃霧將自己完全籠罩其中。
作者感言
秦非實在想不通自己為什么被針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