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走廊里很黑,但秦非還是十分眼尖地看見,他似乎伸出舌頭舔了舔手背上的血。直播現場,觀眾間已是沸騰一片。
蕭霄點頭,上前試著擰了好幾下門,卻都沒擰開:“這門怎么擰不動?”
他望向了腳下被忽明忽滅的燭火照亮的某處,忽然靈光一現。……【指認成功,抓鬼環節已開啟!】
秦非的睫毛輕顫,忽然意識到了什么。他倒要看看,這孩子究竟有什么古怪。
“那座迷宮很復雜,在你之前并沒有任何人嘗試過進入那里。”話未說完,她突然瞳孔一縮。這一切都帶給秦非一種微妙的不安全感。
玩家們無聲地相互打量著,似乎想從其他人的反應中找出答案。
他覺得奇怪的點是——他幾乎完全沒有感到難受。空氣中醞釀著沉悶的死氣,令人的心跳頻率不由自主的失衡,總覺得要有什么糟糕的事情發生。彈幕都快笑瘋了。
秦非道:“當然是我。”這兩條規則在秦非的腦內交錯回響。蕭霄絕對想像不到,秦非當前的san值不僅超過了90,甚至還飆到了離譜的105。
許多周密而嚴謹的計劃,就是被臨陣脫逃的新手毀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關于斷指的事還沒有查清,玩家人數也尚且充足,秦非不想播旅社電話,隨手按了個110。
利爪自耳畔擦過,林業不要命般地狂奔起來。醫生的目的性十分明確,他就像完全沒有看見秦非,將目光直接鎖定在了受傷的0號身上。油炸人頭的視覺沖擊力實在太強了, 他們后趕來的這些人現在尚且都沒能平復心情, 光是看到結果,胃里已然翻江倒海。
非常言簡意賅,一張鬼臉上神色懨懨,看向秦非的眼底卻透著光,像是看到了什么蓄謀已久的美味大餐,恨不得立馬撲上去把它啃干凈了似的。怪不得他一上榜,那么快就被人發現了。
若是備選者死得只剩最后一個。“靠,誰他媽敢試。”離開村長辦公室后,蕭霄一邊向前走一邊說道,說話時還不忘回頭狠狠剜一眼刀疤,語氣兇神惡煞,充滿了針對性。他可憐巴巴地垂下眸子,長長的眼睫投落兩排低落的陰影,看上去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如果是我有哪里冒犯到了您,請一定要和我直說。”
某天,他意外進入了規則類怪談直播。
“這個秦非到底什么來頭,怎么步步都不走尋常路……”
鬼火悚然一驚, 扭頭看去, 在看清來人的樣貌時狠狠松了口氣。有了禮堂中那副掛畫的前車之鑒,這次玩家們都記住了導游提到過的規則,誰也沒敢仔細看那些神像,一行人低垂著頭,氣氛低迷地回到義莊。
秦非眼睫微垂,琥珀色的眸中光華流轉,片刻過后又恢復如初,宛若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當時的鬼嬰還是個活蹦亂跳的小男孩,在外地沒有親眷可以照顧他,因此也跟著趕尸隊伍一起上了路,準備回到老家投奔族人。0號囚徒上午追殺他和2號時,身上還沒有那些鞭痕和烙鐵燙傷的痕跡。其他人被他的樣子嚇到:“你怎么了?”
“你的意思該不會是,我們這幾天見到的所有村民……”這完全就是商業詐騙!甚至連那種劫后余生的輕松感也完全沒有在他身上體現出來。
救救我……
聲音洪亮,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嗚嗚嗚、哇——你們藏到哪里去了啊……”【追逐倒計時:1分00秒00!】秦非一個兩手空空進入副本的新手主播,能有什么特別之處呢?
這問題著實有些難以回答。愿意為他生,為他死,為他踏足任何危險。什么舍己還是救人,這種問題根本不在秦非的考量范圍內,他原本將一切都精密計算得好好的,純粹是沒有料想到那些尸鬼會突然狂暴,瘋狂追殺他倆。
哪有人進了鬼的老巢還能全身而退的?起碼憑借他那淺薄的玄學認識來說,完全不可能。那邊鬼火還在破防,一邊跑一邊瘋狂嚎叫。蕭霄聽得云里霧里:“沒想到吵個架都這么復雜!”
那種空氣扭曲撕裂又再度恢復如初的變化十分明顯,秦非想要忽略都很難。
說來也是奇怪,秦非并不是故意這樣講想要嚇唬張圖和鬼火,而是真的這樣認為。他一手拽著蕭霄急速后退。反正,他們連掄著大斧頭的狂野壯漢0號囚徒都見識過了。
蕭霄:?“好了好了,我就開個玩笑,你不至于這樣吧。”見撒旦真的生氣了,秦非像是哄小孩一樣摸了摸鏡子的邊緣,“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是傻蛋了。”
“然后。”秦非笑瞇瞇地接話,“然后我們就回來啦——能夠再次看到你們,可真是太好了!”按照大家剛才推斷出來的正確規則謎面,再過不到半個鐘頭時間,她的任務期限就要到了。這完全是句廢話,他們當然也一樣。
這樣的風潮一度影響了直播的質量。
包圍圈正中,渾身浴血的青年趁此機會,又一次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林業見狀忙撐住他的肩膀。所謂的旅客,所有人都清楚,指的就是玩家。
心中已然有了大半把握,秦非明確了目的地,腳步愈發輕松,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淤青似乎都沒那么痛了。直到薛驚奇終于下定決心, 咬著牙上前半步。蕭霄呆呆地半張著嘴。
光幕中,秦非笑瞇瞇地望著撒旦。……很嚴重嗎?“別廢話了,這個人的san值到底是怎么回事?到現在居然還一點都沒掉,是bug了嗎?”
作者感言
無論是在大巴上還是在禮堂中,秦非的表現都毫無疑問地昭示著一個事實:這個玩家雖然看起來溫和,實際卻并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