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當中……是不是有一個死人?”
這個詞讓秦非有些訝異,一直以來,他都理所當然地以為,余阿婆信奉并努力想要召喚出的那位邪神,就是污染源本尊。彌羊放完狠話后洋洋自得,站在一旁,一副很想看見對面的菜鳥臉上露出驚恐神色的樣子。黃狗的身體歪歪扭扭地倒了下去, 他的頭蓋骨直接消失了小半,那些骨頭和皮肉一起,都被炸成了碎渣。
“昂?”彌羊看了腳下一眼,“到了嗎?可前面還有樓梯啊。”老虎百思不得其解。青年故作深沉,下頜緊繃,原本清淺的眸色在光線昏沉的床底也被壓得暗了幾分,看上去十分具有迷惑性:
“社死當場啊我靠。”雪山副本的構成很復雜,生存、解謎、探索……拿不全信息,玩家們通關的難度會大大增高。現在副本內陣營分做生死兩方,通關任務各不相同,從雙方的通關任務來看,死者陣營顯然更加接近整個副本的核心。
“對了。”秦非連拿帶揣,還不忘從犄角旮旯里摳走最后一點信息,“聽說咱們保安亭旁邊有個垃圾站?在哪兒來著?”薛驚奇竟然也在榜單上,這令秦非有些驚訝。
怎么回事?發生什么了?
秦非垂眸,神情晦暗莫名。林業幾個一聽見炒肝就想嘔。
尤其是那個銅鏡,只有一面,一看就很重要。——假如那個存在勉強能夠稱之為“人”的話。
三個保安玩家剛才跟崔冉一起進樓時,還不知道他們踏足的就是那棟不存在的鬼樓。要不是你之前說了覺得小秦是死者,我倒是覺得,你更像那個想要把大家帶到溝里去的人。能問的全都問過一遍了,卻始終沒有絲毫收獲。
進入副本世界這么久以來,秦非時常有一種感覺。可是,玩家們似乎已經無路可逃了。就是現在!
小秦會不會需要把雕塑一個個敲開,才能找到彌羊真正的位置所在?丁立,段南,還有其他很多玩家。
下不了山,山上唯一的NPC孔思明也不是本地人,知道的信息非常有限。她緊緊閉上了嘴,不看,也不再和林業三人說話。
回過頭時,營地經完全看不見了。
【在正義的外來者們的幫助下,今年七月十五的祭祀儀式難以正常舉行,但,這并不意味著社區就此安全。】
他低下頭,鏡子里一片漆黑,像是氤氳著一團霧。總算沒有白來這一趟,幾名玩家一起松了口氣。
就像林業所說的那樣,玩家們之所以會被女鬼所吸引,是因為受到了保安隊巡邏規則的限制。這似乎是一個迷宮關卡,玩家們需要在錯綜復雜的道路中尋找到正確的一條,從而抵達任務提示中所提到的“蟲巢”。撕掉的紙頁陸續被從垃圾站的各處找到。
鬼火作為直面女鬼后腦勺的先鋒隊員,眼睜睜看著一顆又一顆鵪鶉蛋大小的石頭無比精準地降落在目標對象頭頂,不由得驚愕地張大了嘴。
作為這一切的禍亂之源,秦非依舊十分淡定,似乎完全沒有將這些事放在眼里。
直到一個人影從她旁邊掠過,絕塵而去的速度明晃晃地告訴三途:她的擔憂完全不需要存在。那宛若深潭般沉寂無波的眼中漾起波瀾。“公主!!”
他的全副意識都被那不斷響起的呼喚聲所吸引。“急什么。”秦非無論何時都有種仿佛抽離于事件之外的淡然。
秦非壓低聲音,對彌羊道:而路口左側,那隔著重重墻壁將秦非盯上的玩家,也終于露了面。
死者需要隱藏身份。那頭暴躁的豬站起身,身材格外高大。說著她探出腦袋,去尋找秦非的身影。
他還能思考,還有理智,可以清晰地意識到,現下絕不是探討這個問題的好時機。
“怎么了嗎?”青年抬手,在外人看來似乎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實際上他卻是揉了一把鬼嬰的頭。既然它是水陸空三棲生物,那誰能保證,將冰面鑿開以后,湖中的灰蛾不會一擁而出?
“也不知道那個貓玩家現在在玩什么。”老虎語氣艷羨。
剛才小秦在地板上摸了很久,儼然一副終于找到目標了的模樣,離開之前他好像正打算將那塊地磚揭開。
身后的房門未關,一陣奇怪的響動聲忽然傳來。諸如此類的討論層出不窮。
前方竟然沒有路了。三途幾人找到薛驚奇那群人時, 他們正站在一棟外表看上去十分普通居民樓前。
秦非緊緊擰著眉頭。眼前的畫面就像拼圖被打散,碎裂成一塊塊,世界變得混沌,然后消失,只余下漆黑如墨跡般不可見底的黑暗。這三人中做主的是一只獾,從她壓低到近乎沙啞的氣聲以及身形來判斷,這應該是個姑娘。
秦非已然將他們齊齊歸劃到了死者陣營任務的重點策反對象范圍內,打定主意要狠狠拿捏。
作者感言
她很清楚自己的膽量,一旦回頭,她恐怕連繼續逃跑的勇氣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