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了眨眼, 瞟向對面兩人的頭頂。秦非將彈幕界面關掉,扭頭打量起身后的臥室。
可實際上,青年心中早已百轉千回,模擬出了無數(shù)種對話可能帶來的結果。
只有蕭霄一個人醒著。村民們早已回了家中,路上唯一的光源只剩下道路兩旁,一戶戶村民門口擺放的蠟燭。“女鬼干什么,走開走開,你自己沒有自己的老婆嗎為什么要貼著我老婆?!”
眾人面面相覷。“難道你不想被我的斧頭劃開皮肉和內臟,看看自己身體里流淌的鮮血是什么顏色嗎?”還真是有點不好意思說。
那些尸體面色清白,雙眼圓睜,漆黑的瞳孔只有米粒大小,眼白渾濁,血絲遍布,長長的獠牙從口腔兩側伸出。六個已經立起的牌位。
蘭姆全程都低垂著頭,落在隊伍最后面,他的兄弟姐妹們也并沒有來找他搭話,像是當他完全不存在。而告解廳外,混亂的聲響越來越大了。
“……算了。”三途盯著秦非和蕭霄兩人看了一會兒, 有些泄氣。
撒旦:### !!秦非打死都想不到,修女口中的“代主處決”,就特么是這么處決啊!
……房里很安靜,沒有拉窗簾,明媚的陽光從窗外傾瀉而入,隱約能夠聽見外面?zhèn)鱽砬宕鄲偠镍B鳴聲。
“班里的小朋友最喜歡這個哨子,每次我一拿出來,大家就都搶著要,一不小心就被他們弄到沙坑里去了。”孫守義眉頭緊皺,將快要癱倒在地的徐陽舒一把撈住:“怎么回事?”
怎么這么倒霉!修女目光一變。他是不是該謝謝王明明的校服,讓他重新體驗了一下學生時代的青蔥歲月。
再用力,還是沒拉開。但其他人和他可不一樣。
一把搡去,石碑紋絲不動。雖然這幾個應該只是支線地圖里不太重要的NPC。假如祂無所不知,那后面一條規(guī)則也就根本不可能成立了。
墻上到底有什么呢?秦非當然不是妖怪。
畢竟,這里是規(guī)則世界,在規(guī)則未明之前,玩家們基本上都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
然而這提議卻被秦非否決了:“不行。”直播大廳的觀眾爆發(fā)出一陣哄堂大笑。他坐在大巴上彷徨而又無助的望著周圍的一切,他在禮堂中被那惡心的一幕刺激,他為了活命,努力調用著自己算不上多么豐富的腦細胞分析情況,他鼓足勇氣,一個人走向亂葬崗。
剛好可以派上用場。秦非像是無意識般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胸前的掛墜。
和一個黑頭發(fā)的女生,以及一個膚色蒼白、神情陰郁的小男孩,都老老實實端坐在了沙發(fā)上。他低聲說。“何止是背下來,他特么這是直接給復印下來了吧……”
變故發(fā)生得太過突然,眾人神態(tài)茫然地望向他。地板和墻面老舊斑駁,卻還算得上干凈,桌椅、書柜和床分別擺放在屋內的各個角落, 窗臺邊甚至還擺著一盆不知名的綠植,正努力舒張葉片, 吸收著窗外那并不燦爛的陽光。“接住!”
蕭霄簡直有些看不下去了。
她一邊說一邊抱來了一疊紙冊:“既然您現(xiàn)在暫時擔任了神父的職務,那這些資料您有空時也可以看一看。”一個副本里的鬼總不可能是無限多的,萬一對面把好抓的都給抓完了,他們不就歇菜了?“嗷!!”
那扇木質的窄門雖不算薄, 但也絕不可能抵擋得了0號和2號的攻擊。
筆記本再往后是醫(yī)生對于蘭姆更進一步的病情分析。“祂”這個字眼,從來都是用來形容非人類的。如果沒有這該死的副本直播,以三途耿直的思維,生活在法治社會中的她一定這輩子都是一個良好公民。
NPC十分自信地想。玩家們只需要看一看那些視頻,在里面挑一款自己喜歡、積分又能負擔得起的就行了。
幸好這句話沒被神父聽到,不然他可能會被氣得提前去見上帝。這個秦大佬要怎么圓?
“這里面都沒有。”他總結到。秦非伸手想去抓那本書,但指尖觸到書皮,卻直直穿了過去。長長的臺階在腳下掠過。
凌娜差點脫口而出,身旁的秦非和孫守義卻齊齊沖她比了個噓聲的手勢。從義莊到亂葬崗的這段路程,來的時候長得令人心驚肉跳, 返程時卻不消片刻便已到達。越來越近。
而直播鏡頭中,秦非已經走到了醫(yī)務室前。
“yue——”對于絕大多數(shù)正常人來說,即使沒有做任何心虛之事, 在被人如此密切地注視時依舊會難以自抑地心里咯噔一下。“到——了——”
他抬手,用手背蹭了蹭眼下的污漬,在臉上拖曳出一道猩紅妖冶的血痕。
作者感言
“那些游戲雖然很難很危險,可是玩家都可以選擇放棄,就算游戲失敗懲罰也只是扣彩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