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義莊大門的一瞬間,秦非感到自己右腿一沉,像是有什么重物掛在了上面。他終于還是說出了村長最不愿意聽到的那句話。“血修女,能有多危險?總不至于出現熱武器吧。”
“當然不。”秦非的眼底透出一股高深莫測的意味:“皮相不過是身外之物罷了,紅粉骷髏,白骨皮肉,一切皆是虛妄,你依舊是你,就算變了樣子,也還是原本的你,這并沒有什么好怕的。”他于是也俯下身,和秦非一起觀察起那些殘留在門上的痕跡來。
聽蕭霄說了半晌他的疑慮,秦非微笑著開口:“誰告訴你那條規則不算什么的?”
聲音洪亮,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嗚嗚嗚、哇——你們藏到哪里去了啊……”被同行者刀刃相對,秦非不見半分驚慌。他晃了晃手里的冊子:“看這書上的內容挺有意思,就拿著看一看。”
這半個多小時里發生了太多的事,他的腦子整個都是渾的。徐陽舒跑去問了父親,這才得知了原委。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
雖然兩人動作一直放得很輕,但顯然,終究還是沒能逃得過所有人的眼睛。
但……既然秦大佬這樣信誓旦旦,那,他的精神應該還是正常的吧?那種粗糙的手感簡直就像是教堂門口那片鋪完后,沒有晾干便被無數人踩踏的水泥地。
怎么回事?“腦子轉的好快!他怎么想到的!”算了。
“這可真是F級直播大廳的高光時刻啊!”現在是白天,村道兩側的石質神像都被村民們收了回去,同樣的,村民們也都不見了蹤影,整個村子只余一片死寂。
當時秦非就那樣閑閑站在一旁,揣手看著他們。雖然皮膚顏色青白刺眼,一看就是死了不知多久的尸體,但比起之前血肉模糊的一團還是順眼上了不少。屋里的氣氛再一次陰沉下去。
這樣想來,這些水果看起來倒還真挺不錯的……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毒死人。神父又一次觸碰到板磚表面。
雖然有點奇怪, 可這確實是秦非最真實的體驗, 并且這種感受已不是第一次了,還叫他老先生???
黑色霧氣中,無數小小的手印砰地拍上玻璃,又彈開。她要出門?很可惜,秦非內心對此掀不起絲毫波瀾,毫無反應地繼續向前。
蕭霄愕然:“好哇,你什么時候回的祖宅?!”“千萬、千萬不要睡著。”室外不知何時起了風,流動的云層將頭頂過于刺眼的陽光遮蔽了些許,枝繁葉茂的大樹在風中發出簌簌的響聲,孩子們的笑鬧聲響徹整片園區。
那些細小的鈴鐺用紅色絲線串成一串,一打眼望去就像是什么精致的裝飾品。
凌娜迅速遠離了刀疤,虛倚在墻邊大口大口喘著氣。若從大小看,反倒更像是貓狗之類的東西。
“對,剛才那兩個人,還有昨天晚上那個,都沒成。”
蕭霄倒抽一口涼氣。他繼續詢問艾拉:“醫生在哪里?”“你的身上有祂的氣息。”鬼女這樣說道。
那半張漂亮的臉蛋,就這樣猶如融化的瀝青一般消解在了秦非眼前,表皮潰爛,露出猩紅的內里。
啊不是,你怎么就知道了呢???
秦非眸光微動,神色不變,語氣依舊平靜:“這些人……?”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兩眼一閉直接昏過去,可是孫守義還掐著他的后脖子,掐得好痛,他想昏都昏不了。
假如規律需要從更宏觀的角度查看才能夠被發掘,那秦非也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探究了。蕭霄在看見僵尸的第一時間便從身上抽出了一把黃符,咬破指尖,就著鮮血在上面飛快繪制起了圖案。
但,作為一名擁有執業執照的正規心理咨詢師,在人情和金錢的雙重壓迫下,秦非還是接過不少私活的。足尖用力時倒是可以跳一跳,但只能上下跳,不能前后左右移動。一段輕快而詭異的音樂聲伴隨著系統播報聲自空中響了起來。
蕭霄望著那張血淋淋的床。
桌前的村民們一言不發,垂眸安靜地凝視著面前的餐具,無論聲音還是眼神都沒有絲毫交流。玩家們扮演的角色并非一個個真正獨立的個體,而是基于主人格存在的24個分裂人格。
像是一條毒蛇,在捕捉到獵物后肆意把玩。
眾人:“……”
陽光穿透玻璃落在地上,也是冰冷的。
說起來,這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了,每回那個名叫秦非的玩家和導游說什么,最后都會得到回答,說是有求必應也不為過。
作者感言
鮮花,燭臺,刀叉,這些東西怎么會出現在這種荒僻的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