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像個假人一樣站在墻角,全身僵直,臉上依舊掛著程式化的笑。
聽見鬼火這樣說,秦非的目光不由得閃了閃。這樣算來,應該還剩下十五個人才對。
到了這樣一個和鬼屋差不多的地方,幾名玩家心中多少都有些不太自在。
秦非上前半步,微笑著說出副本為他們安排的身份:“您好,我們是來村里旅游的游客。”
從直覺上,蕭霄的確相信秦非能夠從蝴蝶手中全身而退。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那雪白的墻壁、光潔的地板,此刻都已變了模樣,上面遍布著肉瘤般的突起。守陰村中,所有的信息都是連貫的,都指向著相同的核心。
她的聲音和前幾次說話時完全不一樣,那種平緩得如同木偶般的聲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濃重的焦躁不安,嗓音尖利刺耳,像是針尖猛然扎入耳道!而是微仰著頭,眉心微蹙,緊緊盯著義莊大門上方。
即使是在聚眾計劃殺人這樣危險的時刻,她腦海中最先運行的邏輯,依舊是“怎樣才能對所有人造成最小的傷害”。他想問這東西是NPC還是秦非帶進副本來的其他什么玩意兒,可又怕自己問出蠢話,半晌沒敢張嘴。茍住,將自身的存在感降到越低越好。
秦非和蕭霄跟幾名老玩家一起走在隊伍最后排,一行人在霧氣中穿行。黛拉修女對于接下來要發生的糟糕事一無所知。神父最喜歡蘭姆,無論用什么理由將他送去,神父都必定欣然接納。
但他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從胸腔中逼出略顯虛假的笑聲:“啊、呵呵,對、對!”他的眼里就好像只有秦非一個人存在似的。
人群正中,那個愛看懲罰副本的靈體沉默良久,猛地一拍大腿!
程松這個人只是話少、將理性凌駕于道德情感之上。凌娜退后幾步,敷衍地向刀疤點了點頭,隨即轉身便走。“閉嘴。”在短短一分鐘之內,秦非對鬼火說出了三途曾說過的一模一樣的話。
蕭霄哪里能想到,秦非根本就沒有SAN方面的困擾!他在生前就沾染上了滿身尸氣,死后又怨氣橫生。光幕前疑問聲四起。
直到黑暗徹底淹沒整座閣樓之后,秦非忽然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尖銳地刺痛了一下。
系統終于回過神來:“玩家秦非違規帶離0039號副本重要NPC:【死去多年的鬼嬰】。”凌娜的眼睛都睜大了。
黑色的大門上不知何時被貼上了一圈黃符,上面用黑紅色的墨跡畫著令人讀不懂的圖案。當時秦非并沒有當一回事。蘭姆身旁,他身材高大的哥哥伸手推了他一把。
不多不少,正好八件。而真正的污染源。將人性格中相對極端的那一面徹底激發出來,讓狂躁的人變得更暴虐、軟弱的人變得更無能……
沒有用。艾拉一愣。
并沒有看見那兩個人的身影。
所有人,無論是老玩家還是新手,都已經在心中認定:只是,三途不明白,為什么秦非要主動跑來和她說這些。
可秦非的臉皮在必要的時候,可以變成無敵厚:“但我沒有做出任何在主觀意愿上拐帶NPC的舉措。”
總比等十天半個月之后,重新被懦弱淹沒時再去面對死亡危機要好得多。程松蕭霄等人皆面無表情,談永再次將目光轉移到了看起來最好說話的秦非身上,然而秦非只是意義不明地勾了勾唇角,并不答話。
也沒有對雙馬尾的提醒道謝。旁邊忽然有人出聲打起了圓場。對于秦非而言,要想達成“一直維系里世界不變”的目的,其實有一個最簡單的方法。
攀附在青年肩頭的小小軀體黑氣繚繞,濃郁的怨念將周圍空氣都染得陰冷了三分,聽完秦非的話,它十分認真地眨了眨眼睛,緊接著,那股黑氣聚成一道肉眼可見的黑色線條,越過空氣,飛向不遠處的某塊石碑。
蕭霄搖搖頭:“沒有啊。”
緊接著,靈魂像是被分割成了兩半。清雋的青年身姿頎長,膚色白皙,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株風中的白楊柳,看上去親和又可靠。
最重要的一點。“砰!”
僅此而已。
慘烈的痛呼聲從不遠處傳來,血肉被撕扯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不休。
秦非會離開原本的崗位轉而跑去和居委會大姨搶工作,最大的原因就是這個。
作者感言
和所有其他人一樣,修女們一消失,秦非立馬走向了那張休息區時間安排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