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目光深沉,簾子背后是一片漆黑,全然看不清里頭的光景。
如同一只黑色的漩渦,要將一切活物都吞噬入內。因此,甚至有不少靈體對賭徒們心存畏懼,覺得他們太過瘋狂,有些可怕。觀眾群中頓時掀起一陣波瀾。
秦非還是頭一回見到有NPC和他一句話都沒說過,基礎好感度就有5%的。眼見偷襲計劃失敗,19和17號干脆一咬牙,直接沖上去準備2打1。直播畫面中, 一身睡衣的青年正站在血肉橫流的客廳邊緣。
秦非十分無辜地望了回去,抬手摸了摸鼻尖。秦非聳聳肩:“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秦非環視四周,臥室內唯一能藏東西的地方就是床底。好在蕭霄雖傻,臨場反應卻還不算遲鈍。
蕭霄打了個哆嗦,往秦非身邊蹭了幾步。
“他說了什么?”孫守義壯著膽子靠近。徐家的祖籍雖在湘西,可徐陽舒從小到大,卻從未踏足過這片大山一步。
他走出義莊大門,在門口沖不遠處揮了揮手。
他只好轉而向另一個方向走去,試圖通過和村民搭話來了解情況。
絕大多數情況下,NPC不會理會玩家,無論是副本內的還是副本外的。而秦非也并不打算費神去跟他們解釋。
直到那巨大的、用竹藤編織的掃把頭散落一地,女人這才氣喘吁吁地停手。幾分鐘后,服務生推著疊成高塔的酒杯出現在大廳中,而光幕上,直播畫面也終于恢復正常。事實勝于雄辯,形容的大概就是現在這樣的情況。
然而這具單薄的身體就像是擁有源源不斷的潛力,即使在所有人都覺得他必死無疑的危急時刻,他依舊能努力撐著身體,向一旁閃躲,險險躲過又一次攻擊。他的視線時不時便會落在秦非身上,秦非問他話時基本每三四句也都能有一句應答,頭頂小括號中的字也由(導游不喜歡你,甚至想給你一個大比兜)變成了(導游不喜歡你)。會不會反而是來自迷宮的陷阱?
秦非說的自然是大實話。
既然祠堂的格局變了樣,那么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將整個祠堂重新探索一遍,看看問題出在哪里。規則世界的直播不對玩家開放,離開副本后又不能在中心城中隨意探討副本里的內容,因此一個玩家要想出名,難度還挺高。
心中已然有了大半把握,秦非明確了目的地,腳步愈發輕松,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淤青似乎都沒那么痛了。他和三途現在的狀況都很不好,甚至可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也不為過。秦非盯著徐陽舒看了幾秒,輕咳一聲,往口袋里一摸,掏出了一個巴掌大的蘋果來。
竟然是蕭霄和孫守義。這桌上可是有整整四個人!
也不知黑袍NPC用在她身上的到底是什么東西,她的血根本止不住,只能靠不斷使用補血藥劑拖延時間。
說話的少年和那中年人,秦非都有印象,在禮堂時,就是他們盯著那張掛畫看了許久。真的有人能在副本里睡好覺嗎?蕭霄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又一次受到了沖擊。肯定不是蝴蝶,是蝴蝶的話,不需要三途姐說他們也會自己注意的。
那人與他一樣衣衫襤褸、混身狼狽,可眼神卻是有別于他的堅毅冷靜,漂亮的側臉線條干凈得如同一幅藝術館中典藏的油畫。
“系統你弄清楚一點,直播要嚇的是主播不是觀眾好嗎!”判定懺悔是否有效的權利并不在神父身上,而是在系統、在那個看不見‘主’那里。“那……導游?鬼女?”蕭霄不抱希望地念出一個個名字。
“從休息區到教堂之間的這段走廊可真長啊!”他現在不抓緊時間為自己創造優勢,后續說不定就會被5678個玩家追在屁股后面砍了。就在這扇窗戶正對著的巷弄中,家家戶戶檐下掛著的竟全是紅色紙錢串!
可撒旦不一樣。
可現在,蕭霄卻分明聽見外面有腳步響起。
一旁,秦非、凌娜和林業三人已經開始興致勃勃地填起了空。她咬了咬嘴唇,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包括我也一樣。”
這一次,祂選中了蘭姆。
驗證進行得很順利。假如沒有圣母掛墜的制約,三途還有可能會嘗試選擇以實力硬剛,靠人頭分暴力通關這個副本。
“救救我啊啊啊啊!!”凌娜放緩呼吸,試圖尋找可以隱蔽自己的遮擋物,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即使秦大佬今天沒帶水果刀,他從廚房里偷一個也可以起到差不多的用處啊!
不想那些虛無縹緲的事,只要做好眼下就好。不愧是好感度高達75%的好朋友,為了他這樣勉強自己,真是感天動地。
慘烈的痛呼聲從不遠處傳來,血肉被撕扯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不休。
其實秦非還想再多問點別的,可無論他怎么旁敲側擊,鬼女卻都不肯多吐露半個字了。他真的快要好奇死了,但秦大佬好像一點都不著急,還在那里像貓逗老鼠一樣逗著外面那個笨蛋玩。
作者感言
沉默蔓延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