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兩人一鼓作氣跑出了商業街外，林業這才松了一口氣。光線暗到看不清人，適合潛伏。直播間彈幕里刷過一排問號。

準確一些形容，他似乎更像是污染源的少年體。前方不遠處，一扇猩紅色的窄門出現在過道一側。

“跟我來吧, 寶貝兒子。”林業還是頭一回直面如此真實的燒傷患者圖像。祂背對著他，沒有出聲，秦非卻能精準地明白祂想說的話。

那是一個相框，扁扁的，緊貼在墻面上。呂心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還是……

然后便見剛才還算正常的NPC，突然手腳亂舞，像是吃了不干凈的東西中毒了一般，看上去一整個精神失常樣：

聞人黎明進雪屋前說，晚上想再研究一下孔思明手機中的內容，秦非就將手機交給他了，當時所有觀眾都看在眼里。秦非的確去給孔思明上眼藥了。無論是被飛蛾差點咬死時，還是央求烏蒙助他自斷一臂時，谷梁都沒有感受過這樣深切的絕望。

“噓。”秦非對林業比了個手勢，站起身來。“我知道你們不愿意在副本中和人合作的原因，不就是因為——”刁明還想為自己的MVP爭取一下。秦非頷首：“無臉人。”

“沒人說話？沒人說，我就當他是你們殺的了！”不知道小秦有沒有發現自己先前對他的猜疑，谷梁有些羞愧地這樣想到。林業卻看了一眼秦非。

應或：“……”（ps.不要著急，親愛的外來者們，它終歸會出現——在它該出現的時間，在它該出現的地點。）“黑羽那兩位創始人升級速度都沒這么快吧。”

這片新形成的安全區，面積比活動中心安全區要小很多，而且外面沒有任何建筑掩體，純粹就是在小區路旁畫了一個圈。“這個貓咪主播怎么沒事？woc，他san值100？？？”

在他狼狽的身軀后方，面容沉靜的青年正雙手抱臂，不帶表情地注視著烏蒙。話音落下，隊伍頓時陷入了比剛才更加深沉的死寂。

這兩尊雕塑一坐站，距離很近地擺放在房間一角。他開始起高反了, 呼吸間覺得肺部像是被什么東西塞住，身形不穩, 不得不扶住一旁丁立的肩。秦非沒有時間回頭，一門心思運步如飛，在跑過某個轉角時，他強撐著用余光向后瞟了一眼。

一邊是秦非。“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個說法，很多鬼在剛死的時候，其實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他們會像活著的時候一樣說話、做事，直到遇到某個機緣被人點醒，才會覺察到他們已經成了鬼。”其實其他幾人都沒有想過秦非能摸出什么來，因為秦非剛剛將祭壇拿出來后，他們出于好奇，全都上陣摸了一遍。

秦非無聲地嘆了口氣。“就是就是。”這次烏蒙眼疾手快，從隨身空間中取出一件外衣，動作迅捷如閃電般朝著聲傳來的方向撲去。

阿惠將段南往前一推：“我身體好著呢，讓段南休息吧！”“雪在越變越大。”岑叁鴉抬起手背碰了碰臉，他的耳朵藏在雪帽里，但還是凍得發疼，鼻翼旁的皮膚也隱隱有開裂的趨勢，“而且，衣物的保暖效果下降了。”【101只鴿子在神的指示下降臨人間，為的就是尋找一位配得上制造圣船的人】

直播畫面沒有因觀眾們的分心而延遲分毫。

R級對抗賽不愧是特殊副本, 流量著實高得嚇人。陰云涌動的山坡另一側，幾顆歪七扭八的松樹背后。想搶生意的NPC們盯著秦非，眼睛發亮，秦非本想直接坐上最近的那輛車，從后面卻忽然竄出個人來。

但。能夠壓制住對方的概率，起碼在六成。秦非站在帳篷人口旁盯著手機發呆，其他玩家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雖然NPC現在正低頭彎腰，忙著做別的事，可若是他們要完成將地面上的玩家拉到通風管道里來這么一整套大動作，實在很難保證不被對方發現。

幾人匆忙趕過去，就著通關大門散發出的淺淡光暈，烏蒙的手指向旁邊某一處：

這樣的規則挾制了玩家之間的內斗，但同樣的，假如有怪物來襲，不能反擊的玩家就會變得很被動。若是就這樣任由它們爛在池子里，未免有些太過可惜。“漂亮！”

有人將狐疑的目光投向他。那就只會是污染源搞的鬼了。聞人黎明摸了摸后腦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我用了道具，可以在副本中指出其他玩家身處的方位。”

這也正常。“勘測員下山后，講起自己在山上的經歷，當地人都不相信。因為托羅蒙德山上既沒有樹林，也沒有神廟。這座山每年都有數不清本地人攀登，從來沒人見過勘測員說的那些東西。”在那鬼影徹底消失的前一秒，秦非聽見空氣里傳來一道幽幽的聲音：

“……我們都試一試？”烏蒙遲疑道。刺頭半點都沒被那玩家繞進去。B級玩家？那不是和薛驚奇一樣。

秦非不著痕跡地吞咽了一下。

一群玩家魚貫向幼兒園外走去。來人是另一群玩家。

然后又去和聞人黎明嘀咕，和黎明小隊的一堆人嘀咕。也就一個C級玩家，武力值一點沒有，人卻挑剔得要命，還特別愛指揮。她先是用話術引導著宋天，說出了紅方的任務內容。

他總覺得那些人已經兇多吉少。

聞人看向帳篷中的玩家。“？啊……哦！謝謝。”玩家懵懵地點頭。照片太黑了，只能看出這座神廟年代非常久遠，整體似乎是木質結構，照片中沒有拍攝到神廟里供奉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