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天早晨,在里世界的教堂里見到蘭姆的第一眼起,秦非就隱隱有著一種預(yù)感。等一下,是不是哪里有點不對。這個修女同樣也是熟面孔,正是黛拉。
導(dǎo)游在前,所有人都不敢造次,于是秦非干脆湊上前去,和導(dǎo)游說起悄悄話來。
那張清雋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起一絲薄怒,眉心蹙起,耳尖泛起微紅,嘴唇微微顫抖著。
蜂擁而至的靈體觀眾們就像冬季海洋中洄游的魚群,從2樓往下看,密密麻麻的頭擠滿了大廳的各個角落。他早已頭腦不清地將人得罪完了。這大概是第一次有玩家在直播中殺人,還要被觀眾罵的。
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秦大佬是預(yù)言家嗎?
玩家們眉心緊鎖,不由自主地抬手,痛苦地捂住額頭。
孫守義毫無防備,差點被他創(chuàng)得大頭朝下栽倒在地。不,準確一點形容的話,此刻她的心情大概更像是,被騎鬼火的可惡黃毛小子拐去心愛女兒的憤怒老母親……?
“而我的掛墜就像壞掉了一樣,一直不動彈呢?”“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秦非雙手抱臂,在林業(yè)身后緩緩念道。
蕭霄這句話徹底提醒了他,電光石火之間,他突然明白了門上那句話的意思。
嘀嗒。天知道他剛才有多擔(dān)心。畢竟,他自己的房間也一樣藏著見不得人的東西。
如果可以,他當(dāng)然也愿意當(dāng)一個明哲保身的保守派。四肢都被鐵鎖和緊緊捆縛,秦非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像是一只被捆在木板上的可憐的羊羔,隨時等待著頭頂屠刀的降臨。他沒有提出任何條件,反而不急不徐的開口:
鬼女咯咯地笑了起來,笑聲清脆如銀鈴乍響,聽起來倒是和鬼嬰笑起來時一模一樣:“徐家人給我們留了信,要我們保護好他家的祖產(chǎn),尤其是那本《馭鬼術(shù)》!”據(jù)說很久之前,彈幕功能是在直播一開場就能開啟的。他們?nèi)缃?已經(jīng)站在了這片亂葬崗正中央,這地方地勢偏高,放眼望去四下全無遮擋,只有遍地碎石與殘缺的墓碑。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 各位圣嬰都將在這里渡過。”修女說道。已經(jīng)有玩家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情,催促著問道。他的膚色極蒼白, 蒼白到?jīng)]有任何血色,仿若一尊雕塑。
秦非就這樣陰錯陽差地喜提了一個賢惠男媽媽的稱號。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阿門。秦非點了點頭,俯身鉆入門內(nèi)。在這片巴掌大的亂葬崗上, 假如按照一塊墓碑一個主人的數(shù)量計算,此時此刻起碼齊聚了二百余個面目猙獰的尸鬼。
刀疤在車上與秦非對峙的場景他沒有忘記,雖然當(dāng)時刀疤沒能討得了好,但顯然,他并不弱。只能寄希望于仁慈的主了。一個個看向他人的目光,兇戾狠辣,像是下一秒就要提刀沖上去砍人似的。
沉默蔓延在空氣中。
他們肯定是正在探討著什么會被系統(tǒng)屏蔽掉的內(nèi)容。
任何一個被他看向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相信,這個人絕不會隨意說謊——哪怕他們明知道他必定是在騙人。
我不信,但你說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千萬、千萬不要睡著。”倘若觸發(fā)這個任務(wù)的是秦非,是薛驚奇,是蝴蝶,或者是剩下許多玩家中的某一位。
……“不對吧,副本開啟時系統(tǒng)沒提過這茬呀。”
舔狗,還真是不好做。
但事實上,囚犯們在教堂中過得怎么樣,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你知道,我是怎么來到守陰村的嗎?”自從發(fā)覺到秦非的存在后,它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視線再也沒有從秦非身上移開過,頗有些一眼萬年的味道。
在生與死的威脅下,丟一點臉算得了什么?雖然一部分和秦非已經(jīng)向神父揭發(fā)過的那些重復(fù)了,但他還額外多說了不少。秦非猛地轉(zhuǎn)過身,身后卻只余下一條空空蕩蕩的走廊。
秦非那沒有半分前奏的假動作,顯然成功地算計到了鏡子里的東西。而且直播間里的人數(shù)也并沒有下降。
秦非并沒有看什么草稿或是筆記,但他一字一字說出的內(nèi)容都與大巴曾經(jīng)播報過的沒有分毫偏差。秦非輕輕“嘖”了一聲。
變故發(fā)生的太過突然,尤其是經(jīng)過秦非剛才在走廊上那一通胡攪蠻纏,三途的判斷能力已經(jīng)原地宕機了。在規(guī)則世界中,每個玩家都有機會擁有自己的天賦技能或者武器,但天賦的開啟需要契機。秦非:?這么輕率就對別人產(chǎn)生好感嗎?
可拉倒吧!這是真的半點看不出來啊!
修女似乎是用電棍對著他照死里來了那么幾下,他的手臂和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灼傷。撒旦迷惑地皺起眉頭。秦非用一種看珍稀動物般的眼神看著他:“到底有什么可緊張的?”
作者感言
從他們順利離開服務(wù)大廳的那刻起,他就明白,蝴蝶早晚都要再來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