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回頭的瞬間,幾人身后的房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四散奔逃的隊伍中,僅有一人依舊停留在原地,便是旅社的導游。雖然小東西看起來挺可愛,但,它會在這種地方出現本來就不正常。
秦非沒有想錯。
假如一個人都沒有的話,那……
倒計時僅剩最后幾十秒,勝利看似近在眼前。
?你是在開玩笑吧。
他從隨身空間中調出搬磚,在手里掂了掂:“但你最好掂量清楚再說話。”剛才那個突然冒出來的聲音,說的是“這個班里的老師和學生全部都是鬼”。
“我想挖它下來照照路,這里太黑了。”
秦非面色不改,在心中無聲地咒罵了一句。眾人心思各異,但,神色最為緊張的明顯還是14號玩家。秦非:“……”
他語氣溫柔,漂亮的面容像是天使,說出口的話卻無情得像個惡鬼,“運氣不好的話,我們大家誰都逃不掉哦。”這個坐在他身旁的年輕人,如果要蕭霄在他不算豐厚的詞庫中尋找一個形容詞匯,那大概就只有“溫潤如玉”能夠將他囊括。
而出乎秦非意料之外的是,他們離開時,竟還引走了三個血修女的其中一個。
所有人皆是面色凝重,即使是看起來最深藏不露的程松,此刻一樣眉頭緊鎖,那副緊張的神態不似作偽。
那原本應該懸掛著罪犯信息木牌的墻壁處是空的,秦非走過去,很快在一旁的矮柜后找出了被藏起來的牌子。據蕭霄說,鬼火那天晚上回去以后就到處問別人“黃毛”是什么意思,問了一輪后終于得到答案,自此一蹶不振,連著幾天都沒什么精神。甚至沒人主動要求秦非再多解釋幾句,幾人不過是愣了一瞬,隨即便十分自然地相信了秦非的話,半點都不帶懷疑。
除了滿地的蟲蛇鼠蟻,就只有像是永無止境一般不斷蔓延、轉折、再蔓延的圍墻和地面。秦非攤開雙手,說出了一句萬能敷衍大法:“我也不知道。”這尼瑪……該遞給誰啊?
下一秒,3號脖子一涼。
11號的嘴閉上又張開:“……好像,確實看到了。”他剛沖進游廊不久,竟然十分不湊巧地遇見了6號玩家。由于過度緊張,有人甚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無論是老板夫婦還是門口排隊的居民們,神色都輕松自如。時不時交談幾句天氣或孩子的學業。
他們好像也正在被個什么東西追,和秦非視線相觸時,臉上露出意外又愕然的表情。還是說,他不想在零點后的混戰中出力,因此特意來引誘他們做餌,借他們和0號之手來解決掉6號?
秦非身旁,另外三人都沉默下來。蘭姆的神情怯懦,黑發柔軟,瞳孔中藏滿了對這個世界的恐懼與抵觸,就像一只被狼群咬傷后獨自瑟縮在角落的小羊。
廣播聲從這里截斷,令人不安的靜默在車廂內流淌。
四處都是碎石飛濺,一邊跑還要一邊閃身躲避暗算。劇烈的晃動讓遍地石碑塊塊碎裂,蛛網般的裂紋在地表蔓延開來。
三途凝眸沉思。簾幕內側發出一聲輕輕的喟嘆,令秦非不由自主地冒出半身雞皮疙瘩來。……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這份黃牛的工作,可卻被系統派遣到了戶籍管理中心這種沒油水的地方。
膽子也太大了吧,萬一一步踏錯,那可能就會徹底翻車了。但很快,這口還沒有徹底松出去的氣就變成了一團硬邦邦的堵塞物,卡在了他的嗓子眼里。如今滿身血污地忽然出現,倒是又把蕭霄嚇了一跳。
幾名面對掛畫方向面露恍惚的新人神色一凜。導游邁步來到玩家們身前。假如在這個副本中,還有任何一個人可能能救得了他們的話。
“哦?”村長顯然不太滿意于這略顯空泛的回答,“就沒有什么意見,或者是建議嗎?”僵尸。秦非背靠著門,眉梢挑起,露出了難得一見的迷惑神色。
還包括你身旁每一個玩家。被懟的靈體不屑一顧:“看就看!”鬼嬰坐在秦非肩膀上蕩著兩條腿,對秦非問出口的問題置若罔聞。
他立在窗邊落進來的陽光中,燦金色的光線在他的臉上勾勒出一圈金黃色的暈影,看起來充斥著若即若離的破碎感,美得不似凡人。
他甚至后退了幾步,謹慎地打量著面前的幾人。抽屜中的物品暴露在空氣里,青年捂住嘴,琥珀色的瞳孔滴溜溜直打轉:“哎呀!”“這羅盤只有在直播進度過了50%的時候才能開啟,剛才我看了,羅盤最推薦探索的位置就是祠堂。”
“秦大佬,你說,那24分的積分到底應該怎么攢啊?”蕭霄愁容滿面。
作者感言
峽谷的盡頭以外是一汪湖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