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這些假趕尸匠們終究還是翻了車。祠堂的天井已然淪為一片人間煉獄,在無數混亂無章的哭喊中,秦非聽見幾道絕望的人聲撕扯著吼道——秦非眼底笑意柔潤,伸手,在徐陽舒警惕的目光中替他折了折他在棺材中揉皺的衣領。
實在太過于搶鏡,彈幕中的話題漸漸開始向鬼嬰偏移。那極具視覺刺激的畫面反倒意外刺激到了秦非的逃命潛能,青年的步速再次加快,姿態靈巧地轉身,從一只尤帶血肉碎塊的腐爛利爪旁擦身而過。幾人的視線不由自主地投向面前的碗。
只是還有一點,秦非不太明白。可……
“這么想的話,白方那邊的任務,感覺要比紅方難很多啊。”鬼火嘶了一聲。秦非卻毫無心理負擔,走在黑漆漆的鬼樓里,腳步依舊輕快得像是在春游:“我猜,大概,是要帶咱們去拜碼頭?”
對方拒不配合的模樣,讓程松不禁皺起了眉頭。
一行人當即便離開義莊,朝祠堂方向走去。好的吧,怪不得你會覺奇怪。
女鬼離他越來越近了。
原來是這樣啊,他明白了。修女的表情虔誠而真摯。這也恰恰印證了黛拉修女剛才對秦非說的話:
孫守義說得很對,這間屋子太小了,要是玩捉迷藏,翻臺的速度絕對飛快。雖然不知道具體數值,但顯然高得逆天離譜,既然這樣,那他在副本中橫著走卻絲毫不受影響,也是可以解釋得通的。
秦非的嘴角噙著笑,他漫不經心地開口說道:“沒辦法嘛,為了生活整天風吹日曬的,皮膚粗糙一些也是難免的事。”蕭霄有些懷疑,可他側耳細聽,依舊能夠確定:走廊里是暗的,但秦非在房間里時也并沒有開燈,雙眼早已適應了黑暗。
雖然,按照目前的狀況來看,那幾個玩家光是憑借自己的智商,只怕是無論如何也很難逃得過be結局了。老頭沒有想到那個引導NPC也會回過頭,只覺得對面的目光像刀片一樣刮在他的臉上。
“這樣嗎。”其實大家都清楚,導游十有八九就是不在這。鏡子下落時是正面朝地,背面是灰黑色的磨砂塑料,照不到任何人影,因此秦非現在十分安全。
程松沉著臉死死盯著刀疤,從他緊鎖得能夾死蒼蠅的眉頭來看,剛才發生的那一幕肯定已經被這二人收入眼底了。那道拖痕消失在了寢室區正前方,之后就沒有痕跡了。
狹長幽寂的走廊里只能聽見兩人交錯響起的腳步聲,村長一邊走一邊同秦非搭著話:
“好啊,你先出來吧。”秦非道。
聽見老玩家的詢問,他們齊齊點頭。炒肝店里,其他桌前的NPC們都對外面的尖叫充耳不聞,好像完全沒聽到一般,面無表情地各自吃著早餐。
誠然,那個壯漢看上去好像受到了不小的驚嚇,但秦非并不覺得同樣的問題會出現在他自己身上。鬼火則激動地一拍大腿:“真的修好了啊!”
而道路盡頭,第九間囚室的門正敞開著。距離昨日傍晚已經過去整整一日之久。屋內,兩人的臉色都難看起來。
總而言之,秦非認為,系統在規則說明里玩了一些小小的文字游戲。某日,怪談世界的直播間內冒出一個畫風異常突兀的新人主播。
蕭霄整個人瞬間美滋滋的。
在能跑會跳的10號和失去行動力的他們兩個中間,6號必然會改變攻擊目標。他本來就已經很慌了,等聽到4號玩家被殺死的播報以后,這份慌張更是直接飆升到了極致。
可分明,他活了20多年,真正直接動手對付過的人也只有8號一個而已。
徐陽舒的視線不由自主地瞥向地面。
關于斷指的事還沒有查清,玩家人數也尚且充足,秦非不想播旅社電話,隨手按了個110。
他的目光游移到秦非臉上,很快,像是反應過來了些什么,沒多說話,揮了揮手示意屋內二人出去排隊。“完了完了完了,那個鬼女怎么暗算我們!我們明明只在那扇門里待了兩個小時,出來竟然就是兩天了!”“啊————!!!”
通通都沒戲了。背后的觸感仍未停。“除了艾拉,還有那個最最討厭的彼得·瓦倫——就是那個渾身長滿了瘤子一樣的眼睛的家伙。”
竟然是互相沖突的。
反正參加對抗本說什么也比參加普通副本要劃算,不簽的才是傻子。要眼睜睜看著秦非死嗎?
秦非眨眨眼,一臉無辜中帶著丁點委屈:“我說你是撒旦啊,這不是你自己說的嗎?你兇我干什么。”看樣子,撒旦是生怕秦非再找到他。“你就不怕你真的把自己的隊友殺了嗎!”
雖然確實挺限制級的吧。“不要直視他們的眼睛。”另外,鬼火還把三途犯的罪也給抖出來了。
作者感言
那中年男人嘆了口氣,似乎是在疑惑,就憑這年輕人的腦子,究竟是怎么混到E級直播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