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抱有同一個念頭:秦非在心里默默為自己比了個大拇指。
亂葬崗正中位置。
更何況是在距離近到已經(jīng)臉貼臉程度的對戰(zhàn)當中。
鬼火那常年生銹的腦袋瓜,在這一刻突然靈光了一下:刀疤沉默片刻,依言上前。
普通玩家進入結(jié)算空間時,系統(tǒng)會將玩家身上一切不合規(guī)的攜帶物件清除。這樣,他可以先拿到4分人頭分,用來彌補他被9號和12號扣掉的懺悔分。那人走開,蕭霄忍不住低聲吐槽:“還說什么最佳觀影位。”
好家伙,外置點頭,真是這輩子頭一次見。
秦非看得直皺眉頭。“我也是第一次。”不過,揭個符紙就能將鬼嬰的好感度刷到40%,未免也容易得有些過了分。
玩家屬性面板的開啟并沒有安撫到車內(nèi)新手們的情緒,短暫的安靜過后,喧鬧再度繼續(xù)。
說實話,6號嫉妒得整個人都在發(fā)酸。而身后,剩下的十余名玩家已經(jīng)像是被惡狼沖散的羊群般驚恐尖叫了起來。天要亡我。
秦非環(huán)視一圈,見空地上只有他們?nèi)耍阍儐柕溃骸捌渌四兀俊薄皨?呀,是個狼人。”又一巴掌。
看似雜亂的祠堂其實暗藏著秘密,祠堂內(nèi)部的一切格局被拆開后又重組,形成了一個所有中國人都十分熟悉的圖案。
蕭霄道:“徐家老宅的線索指向性很明顯,他們該不會是想耍什么陰招吧?”
但他沒有多問,接過鑰匙,頷首道:“好的。”秦非之所以會這樣想, 是因為在這個副本中, 數(shù)字“24”有著很強的存在感。
聽人說徐陽舒四處宣稱自己是“湘西正統(tǒng)趕尸匠人的后代”,便放出話來,半個月后叫他當著全市人的面直播起尸。
“應(yīng)該不會吧……”有人遲疑著開口,“從來沒見過那種副本。”好在,秦非從來不是什么自私的人,作為一名優(yōu)秀的社工,和善和助人為樂,就是秦非刻在骨子里的榮譽勛章。
車廂內(nèi)混亂一片,秦非坐座位上安靜地旁觀。僵尸只要沒有發(fā)生尸變,必然是不會自己動的,趕路時全程得需趕尸人搖動銅鈴作為牽引才行。他聽蕭霄說了一大堆和污染、污染源有關(guān)的知識點,可知道副本結(jié)束,都完全沒見到這個污染源的影子。
這難道還不能說明,那條規(guī)則是一條假規(guī)則嗎?背后, 一群玩家鬼鬼祟祟地跟了上來。
那金發(fā)男子坐在沙發(fā)上盯著其他人看了一會兒,終于忍不住站起身來。好在蕭霄雖傻,臨場反應(yīng)卻還不算遲鈍。
眼前的情景也的確證實了這一說法。
可還是太遲了。蕭霄的心跳一聲勝過一聲。蕭霄吞了吞口水,望向身旁的秦非。
嗐,說就說。僅僅這么短的時間過去,這扇門的異狀已然肉眼可見地又變多了一點。蕭霄和林業(yè)不約而同地緊張起來。
他的直播間人數(shù)方才發(fā)生了小規(guī)模的波動,應(yīng)該是有一小波人切視角,跑去外面瞧熱鬧了。每一次呼吸間,他的翅膀都輕輕地震顫,黑色羽毛飄散在空氣中,緩緩墜落在地上。
“林守英,根本不是什么神明。”
這狗副本、天殺的系統(tǒng)。不遠處,這戶人家的屋門一如其他人家那般緊閉著,老舊的木門樣式樸素,邊緣爬滿灰紅色的霉斑和苔蘚。
空氣中漂浮著一種像是火燒或皮肉般刺鼻的焦臭氣味,玩家們都忍不住抬手捂住了鼻子。它用五指有一搭沒一搭地順著秦非皺巴巴的衣服,就像在擼某種小動物的毛。他實在沒想到這個該死的12號主播腦筋動得這樣快,一下就揪住了他的小辮子。
見蕭霄坐在一旁發(fā)呆,臉上又開始出現(xiàn)那種秦非已然十分熟悉的傻氣,秦非忽然突兀地開口道:
“你只需要想清楚。”“對!我們都是鬼!!”
其實,玩家們來破壞他們的尸體,對這六個僵尸本身而言一點壞處都沒有。異化的2號玩家原本在無差別地追逐著他所見到的每一個活物,可當秦非出現(xiàn)在距他幾十米開外的視野范圍之內(nèi)時,就像是一個饑腸轆轆了許久的人突然嗅到了食物的香味,2號十分明顯地精神一振。蕭霄一顆心咚咚狂跳,對面的女鬼雖然沒有立刻傷害他們,但明顯也來者不善,蕭霄不明白秦非為什么還不跑。
秦非轉(zhuǎn)動了一下眼球,用余光瞥見旁邊另一張床上的2號。“假如”秦非發(fā)生了什么意外,他也并不希望頂著一顆空空的腦袋、好不容易茍到現(xiàn)在的蕭霄,和他一起殉在副本里。
局勢瞬間扭轉(zhuǎn)。
作者感言
或許因為這是整本書的核心主題,一直言簡意賅的書冊還為這個術(shù)法配上了一個背景小故事。